“不說此事了,官家離京,將一切政務交給了我們三人,我們不能怠慢。”
張知白說了一句。
呂夷簡和王曾齊齊點頭。
隨后,三人遣散了百官,命令他們各司其職。
三個人回到了政事堂去處理政務。
就在三個人趕往政事堂的時候。
曹皇后已經帶著趙潤到了文昌學館內。
曹皇后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帶著趙潤悄悄的到了文昌學館內曹瑋的居所。
曹皇后到了曹瑋的居所前以后,并沒有進門,只是站在門外,對趙潤吩咐了一聲,“跪下!磕頭!”
趙潤驚愕的瞪大眼。
我,皇長子趙潤,給人磕頭?
母后你確定你沒說錯?
曹皇后瞪了趙潤一眼,厲聲道:“磕!”
趙潤委屈巴巴的要跪下,卻見曹佾從曹瑋居住的屋舍內走了出來,神色復雜的道:“四叔說了,皇長子的大禮他受不起。但是你求他的事情,他答應了。”
曹皇后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
曹佾見此,嘆了一口氣道:“四叔還說了,我曹家的人,流血不流淚。”
曹皇后對著屋舍,恭恭敬敬的一禮,“侄女謹遵四叔教誨。”
曹佾緩緩點頭,沒有再多言,回到了屋舍內。
曹皇后紅著眼,對趙潤厲聲道:“走!”
趙潤順從的跟著曹皇后出了文昌學館。
出了文昌學館的門,趙潤有些忍不住問道:“母后,您帶孩兒來此處,到底是為了什么?”
曹皇后眼眶濕潤的道:“你既然沒辦法討寇卉歡心,本宮就只能求四叔,為你舍一次命。你記住,你四外祖父若是此次命喪戰場,便是為你舍的命。”
趙潤傻傻的盯著曹皇后。
曹皇后卻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帶著趙潤離開了文昌學館。
曹皇后離開文昌學館以后,曹瑋在曹佾攙扶下,出現在了屋舍外。
正月里,汴京城又干又冷。
曹瑋一些舊傷不耐寒,所以渾身疼的厲害,不得不臥榻養病。
若不是曹皇后趕到文昌學館請他出山,他恐怕要躺到開春以后才會出山。
“吩咐人去備一輛馬車,送我去追趕官家……”
曹瑋早就料到了有人會請他出山,所以已經打點好了行囊,他出了屋舍以后,對曹佾吩咐了一句。
曹佾遲疑了一下,問道:“四叔……真要去?”
曹瑋瞥了曹佾一眼,“于公于私,我都得去。”
曹佾嘆了一口氣,吩咐人去準備東西。
寇準不知道何時晃蕩到了曹瑋的屋舍前,看見曹瑋身邊的曹佾背著一個大包裹,罵罵咧咧的道:“一群不成器的東西,自己沒本事,還要讓老子為你們去送命。”
曹佾聽到此話,苦笑了一聲,沒有反駁。
寇準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曹瑋,訓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你一個病秧子,現在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跑到戰場上去做什么,送死嗎?”
曹瑋苦笑了一聲,“道理誰都懂,可事到臨頭,又有幾個人放得下的?”
寇準不屑的撇撇嘴,“老夫放得下!”
曹瑋沒好氣的道:“那是你孫兒厲害。自己鎮壓著滿朝文武不說,手下能臣猛將更是無數。他以后的成就恐怕比你還高,你自然能放下。”
說到此處,曹瑋唏噓的道:“我就不同,我背后是整個曹家。曹家到了曹佾這一代,沒幾個成器的。曹佾勉強算是個人,可卻不精通兵法謀略,只懂得在錢財上謀劃。
我曹家立足的根本是戰功,若是沒有了戰功,我曹家跟已經消亡的石家,恐怕沒什么兩樣。
官家如今容不下吃閑飯的人。
我趁著還能動,得給兒孫多積攢點功勞才行。”
寇準有些意外的道:“難道你不是為了幫趙潤奪得太子之位?”
曹瑋搖頭笑著道:“一舉兩得的事情,說那么清楚干嘛。等出了文昌學館的門,我就會對人說,我是為了給大宋出力,為了馬革裹尸。
我要是死在了戰場上,一定會名利雙收。”
寇準指了指曹瑋,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曹瑋無論是為了兒孫,為了趙潤,還是為了馬革裹尸的心愿,都沒辦法細細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