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腦袋上居然坐著一群祖宗,一個個都惹不起。
他心里憋屈。
呂夷簡嘆了一口氣后,詢問張知白,“他們兩個應該不會糊來吧?”
張知白撇撇嘴道:“他們就算糊來,誰又拿他們能怎樣?他們就算闖到我們府上,占了我們的大宅,堵了我們的門,我們也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就算請官家出面,官家也只是好言相勸。
他們要是不肯走,誰說也不好使。”
呂夷簡皺眉道:“官家可是帝王之尊,豈能任由他們拿捏。”
張知白無語的道:“官家巴不得看我們消化呢。又豈會為了我們,去得罪他們兩個。”
呂夷簡有些語塞。
沉默了許久,呂夷簡盯著張知白問道:“你怎么就能肯定,那兩個老家伙一定會為難我們呢?
為什么不是官家用法子對付我們呢?”
張知白翻了個白眼道:“給曹瑋封王,可是官家自己提出來的。朝臣們中間有五成人奏請給曹瑋封王,符合官家的心思。
官家不滿的只是朝臣們不懷好意,奏請給寇季封王的事情。
在官家沒有給曹瑋封王之前,他不可能用法子平息了封王的熱議。
眼下朝堂上的爭論,多半都是官家慫恿的。
官家要是真的下令不讓朝臣們再議論此事,誰敢違背?
所以官家就算要用法子對付人,也只會對付我們其中一部分人而已,不會對付我們全部。
剛剛下朝的時候,官家看著我們的眼神不對,他看著我們所有人,流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眼神。
這就說明我們所有人都有麻煩。
這種時候,能給我們找麻煩的,只有寇公和曹瑋。”
呂夷簡聽完了張知白的分析,咬了咬牙,“那我們出宮以后躲一躲吧。那兩個老家伙,我們惹得起,但是后果我們承擔不起,所以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張知白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就要趨利避害。
不能硬著頭皮硬剛。
硬剛的話,不僅得不到半點好處,還容易惹一身麻煩。
朝臣們說說笑笑的出了東華門。
剛出了東華門,就看到了東華門外,金水橋頭的兩道身影。
朝臣們互相對視了一番,幾乎都看出來了,曹瑋和寇準二人坐在金水橋橋頭,明顯來者不善。
朝臣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過橋的。
呂夷簡和張知白到了以后,朝臣們瞬間將兩個人圍了。
戶部尚書陳堯佐沉聲道:“呂相、張相,這二位恐怕是來者不善。”
呂夷簡臉色有些難看的道:“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呂夷簡和張知白剛剛還議論著避開他們兩個的,沒想到他們兩個這么快就出現了,還堵在了金水橋橋頭。
大有一副誰過橋就給誰難堪的架勢。
“現在怎么辦?”
有人皺著眉頭,開口疑問。
有人不滿的嘟囔著,“倚老賣老,太糊來了。”
呂夷簡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瞎說大實話的家伙。
那人趕忙閉上了嘴。
真要把曹瑋和寇準得罪死了,那曹瑋和寇準就敢玩死他們。
呂夷簡陰沉著臉道:“讓你們別盯著曹瑋和寇季,你們非不聽。以曹瑋的功勞,封個王又如何?
他已經行將就木,難道他有了王爵加深,就能威脅到你我,威脅到朝廷?
還有,官家只是給曹瑋封王,又沒說給寇季封王,你們又牽扯上寇季作甚?
真當人家人在邊陲,就拿你們無可奈何了?
人家有一個兩次總攝國政的祖父。
人家祖父位極人臣的時候,你們中間一些人還沒有步入仕途呢。”
說到此處,呂夷簡咬起了牙,沉聲道:“寇老西動刀子殺人的時候,朝野上下的官員,沒一個扛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