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先下去休息一會兒。”
寇季擺了擺手,讓二人下去。
趙潤倒是還好。
寇天賜卻站在原地遲遲不動,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寇季見此,挑起了眉頭道:“難道是沒吃飯,睡不著?”
說到此處,寇季踢了踢腳下的箱子,道:“拿下去當柴燒,煮一只雞嘗嘗。”
趙潤和寇天賜一臉愕然的看著寇季。
寇樞密,趙禎那個當皇帝的都沒你這么奢侈!
寇季看到了二人的神情,淡淡的道:“別這么看著我,剛才被拖出去的那個家伙教我的。我還沒試過,你們下去幫我試一試。”
趙潤和寇天賜對視了一眼,齊齊露出了一絲苦笑。
趙潤很順從的上前,搬起了大箱子往外走。
寇天賜站在原地,遲疑了再遲疑,最終咬了咬牙,跟著趙潤離開了正堂。
二人走后,親從官忍不住開口道:“樞密,少爺明明有很多話要跟您說……”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他應該學會沒有我……”
親從官沉聲道:“您如此對少爺,太殘忍了。”
寇季瞥了親從官一眼,沒有言語。
有些事情,親從官看不懂,也看不透,但是他卻能。
趙禎封曹瑋為王,并且給曹瑋封地,此事并沒有跟他商量。
寇季在知道了此事以后,前前后后給趙禎去了三封信。
趙禎給的答案,他都不滿意。
但是不滿意也沒辦法。
趙禎封王的心意已決,而且理由十充分,他也不好阻止。
雖然趙禎沒有明著告訴他,要給他封王,劃分封地。
但趙禎明顯已經做了分封諸王的準備。
他一個王爵跑不了。
但他清楚,他的王爵落不到自己身上。
因為他和趙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所以王爵最后很有可能就會落在他兒子寇天賜的身上。
到時候寇天賜怕是要帶著寇府的仆人,以及寇府一眾部曲、門客、仆人,一起趕往封地。
寇府的部曲、門客、仆人還好,只要寇季還活著,絕對不會有人忤逆寇天賜的意思。
但是寇府的那些族人,真的有些不堪。
此前遷墳的時候,他們就沒少跟寇府鬧。
隨后舉族遷移的話,他們還不得跟寇天賜鬧?
若僅僅是他們的話,寇天賜借著部曲、門客,還能鎮得住。
可中間再加上一個寇禮的話,那就不好做了。
寇禮若是在那些族老們蠱惑下,跟寇天賜作對的話,寇天賜會很難做。
寇準和寇季能嚇的寇禮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但是寇天賜不行。
雖然寇天賜很聰明,可他沒有掌過大權,身上沒有掌大權的威勢,也不是殺伐果斷、六親不認的那種性子。
所以對上了寇禮,他肯定吃虧。
也正是因為如此。
寇季才如此殘忍的對待寇天賜,希望寇天賜盡快成長起來,盡快適應來自于親人的殘忍。
畢竟,寇天賜能否鎮得住寇禮和寇氏宗族的人,取決于他能否狠下心。
他只要能狠下心,寇府的部曲自回幫他料理一切。
寇季的想法,寇天賜不知道。
出了正堂大門,沒走兩步。
寇天賜的眼圈就紅了,豆大的淚珠徐徐滾落,牙齒緊咬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趙潤在前面走,并沒有注意,他一邊走一邊小聲的道:“你爹身上的威嚴真的很嚇人。我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在汴京城面對我父皇的時候,我都沒這種感覺。
以前我總以為,寇卉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