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奏過,根本沒引起重視。”
寇季沉吟著問道:“除了你們以外的其他人呢?”
范仲淹再次嘆息了一聲,道:“除了您門下出來的人外,也只有文昌學館出身的,以及去過河西的官員,奏過此事。
剩下的官員大部分在裝聾作啞。
而我們各地發生的問題各不相同。
奏到朝廷以后,幾乎都被打了回來。
只有那么兩三個被采納。
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癢,又或者有十分直觀的政績的事情。”
寇季并沒有一味的偏信范仲淹的話,而是盯著范仲淹問道:“你們都上奏過什么事情,仔細說說。”
范仲淹點了點頭,道:“蘇洵曾經奏請朝廷,讓朝廷在渤海府的海岸邊上設立稅所,征收過往船只的過稅。
朝廷并沒有同意,只是讓蘇洵依照慣例,將過往商船的商稅收稅權撲賣出去。”
寇季聽到此話,微微瞇起眼,道:“渤海府如今已經被蘇洵經營成了一處通往遼地各處的樞紐,每日往返的船只,過往的客商,數不勝數。
每日能收到的商稅,可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范仲淹重重的點頭道:“蘇洵說,秋糧入倉的時候,每日往返渤海府的商船,有數百條大船。
能征收到的商稅多達數萬貫。
朝廷若是在渤海府港口設立稅所的話,每年少說能收三百多萬貫的商稅。”
遼地的百姓如今都是一個個小地主,他們在遼地罪籍百姓的幫助下,每年能耕種數量龐大的土地。
他們土地上產出的,他們根本用不了多少。
大部分都換成了錢和物。
所以無論是糧食出售,還是購買貨物,數量都極大。
而渤海府的港口,是目前為止,遼地唯一一處可以減免賦稅的地方,也是遼地唯一一處港口,自然吸引商人們。
畢竟,走水路雖然慢,但是成本極低。
同樣一批糧食,走陸路的話,需要大量的騾馬、木車、人手,以及人吃馬嚼的花費,一路上過關過卡也需要花費。
走水路的話,一條船,一批劃船的人就夠了,所需要花費的也只是人吃的一些糧食,其他的什么花費也沒有。
要知道,在趕路的時候,騾馬吃的比人多,有時候吃的還比人金貴。
碰到難行的道路,還容易出現極大的損傷。
行船同樣有損傷,但機率卻遠遠比行路小。
所以,蘇洵在渤海府設立的港口,絕對是商人們最喜歡,也是商人們最愿意去的地方。
一個涉及到上千萬人生意的港口樞紐,每一歲的商稅稅收,自然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蘇洵預估了三百萬貫,都是保守估計。
畢竟,遼地可是有許多讓人眼饞的奢侈品存在,奢侈品往往重量輕,價值大,能收到的稅,自然也就多。
比如遼地的人參、東珠、奇珍異獸的皮毛、珍貴的木料等等。
有人或許會質疑,說遼地擁有財產的百姓只有大宋百姓,罪籍沒有財產,所以不參與買賣,拉動不了消費。
那只能說你小看了大宋百姓對勞動力的重視。
在大宋,特別是農忙的時候,牛、馬、騾子等,吃的都比人好。
家里的主要勞動力,在農忙的時候要是吃的多了,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得餓肚子。
大宋百姓要用那些罪籍耕種,就一定會讓他們吃飽穿暖。
一些百姓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提供生兒育女的機會,讓他們為家里增添勞動力。
甚至,有心善的百姓,會把那些為自己家出死力的罪籍當成自己人看。
所以他們中間肯定有不少人會花費錢財,為那些罪籍購買很多日用的東西。
在他們徹底成為地主老財之前,他們會對自己手底下首批的功臣們保持相當大的善意。
唯有在他們成為了地主老財,享受到了剝削的利益以后,他們才會進入到剝削的層面上。
所以蘇洵預估的三百多萬貫的稅收,只會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