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女婢的口供,張秉在中進士之前,還參加過一次科舉。
在那一次參加科舉的途中,露過房美人鄉籍,受人邀請,參加了一次詩會。
在席間,見到了房美人,就寫了一首情詩贈給了房美人。
房美人喜好品詩,覺得他的詩還有幾分文采,也就沒多想,順勢收下了。
張秉在房美人收下了自己的情詩以后,就放下了豪言,說自己中了進士以后,一定會風風光光去房氏提親。
房美人倒也沒在意。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張秉一次不中,沒臉去房氏提親。
此事其實就是張秉自己在自說自話,房氏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房美人參加完了詩會回去以后,都沒跟家里人說。
隨后朝廷采女的時候,房氏家主就將房美人送進了宮。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所以寇季才覺得此事不算事。
房美人收下人家情詩,確實有些不應該。
但從頭到尾房美人似乎都沒有跟張秉談過情。
自然也不可能為張秉去死。
但是張秉在地方任職的時候,政績平平,卻屢屢升遷,確實有問題。
“你回去以后請一道旨意,將張秉先拿到武德司大獄里餓兩日,兩日后我去審他。”
寇季思量了一會兒后,對陳琳道。
陳琳遲疑道:“進了武德司的大獄,可就出不來了。”
寇季明白陳琳話里的意思,“讓你拿你就拿,就算他跟此事沒有關聯。那他也該死,無論是他打著我的旗號升官,還是背地里用了其他手段升官,都違背了朝廷的律法。”
陳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去抓人了。”
寇季任由陳琳離去。
陳琳去了宮里,請了旨,又去了政事院,加了印,趕到了張府,拿了張秉。
寇季在兩日后,在陳琳引領下,進入到了武德司大獄。
武德司大獄很干凈,沒有一點兒異味。
算是寇季見過的諸多牢房里,最干凈了一處。
陳琳引領著寇季往深處走,見寇季在牢獄的通道里東張西望的,就小聲的解釋了幾句。
“武德司的大獄是用石料搭建的,雖然在地下,但卻不潮……”
“進了武德司大獄的,關押不了多久,最長的不超過五日。最后幾乎都死在了刑房,所以也聞不到什么臭味……”
“……”
陳琳一直引領著寇季到了刑房門口。
寇季才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刑房里有人,陳琳走到刑房門口,敲了敲刑房的鐵門,鐵門上露出了一個洞。
陳琳仰著頭讓里面的人看清楚了他的臉。
里面的人立馬打開了房門。
陳琳帶著寇季入了刑房。
里面有三個人,一個守門的少年郎,一個身著黑衣,干干凈凈的中年人,以及捆綁在刑具上的張秉。
張秉跟狄青年齡相仿,如今也算是中年。
提醒比狄青瘦弱。
長相嘛。
跟狄青沒辦法比。
整個大宋朝,在顏值上能和狄青一教高下的,估計也就只有長大以后的狄詠了。
張秉的長相雖然不如狄青,但是比尋常人倒是好看了一些。
張秉坐在一張刑椅上,嘴里塞著一塊麻布,雙眼有些泛紅的瞪著。
“還不快快見過寇公?”
陳琳對著正在擦拭刑具的中年人喝斥了一聲。
那中年人對刑具似乎擁有著特殊感情。
手里一根細長的鋼針,被他擦拭的油光水亮的,他依然不撒手。
看得出他很喜歡自己的行業。
將每一個刑具都擦拭的干干凈凈,整個刑房都收拾的一塵不染。
或許在他心里,刑罰是一種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