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嘆氣道:“在冷宮里待久了,憂思、驚恐,纏身多年。從冷宮里出來以后,心里也一直擔心著官家。
如今看著官家將大宋江山治理的太平祥和,江山穩固,膝下的子女眾多。
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因為憂思和驚恐生出的惡疾,也就隨著出現了。”
寇季對陳琳擺手道:“你別給我講這些沒用的,你就說,能不能治?”
陳琳直言道:“御醫說……難……”
寇季心里暗嘆了一口氣,道:“那你不陪著官家,跑到此處來做什么?”
陳琳道:“官家知道你已經入宮了,他雖然沒時間見你,但卻惦記著你的吃喝,特地讓咱家過來問一聲你想吃什么,然后吩咐御膳房去做。”
寇季擺手道:“隨便讓御廚做一些就好。你也不用在意我,去陪著官家吧。”
陳琳點點頭,離開了議事堂。
沒過多久以后,有宦官和宮娥為寇季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寇季簡單的吃了一些,便吩咐人掃清了殘骸。
寇季在議事堂里一直等著,等到了快要日落的時候,趙禎鎖著眉,一臉疲憊的出現在了議事堂。
看得出,李太后病重,讓他憂心忡忡。
“官家……”
“四哥……”
趙禎入了議事堂,不等寇季施禮,就拉著寇季坐下。
坐定以后,趙禎長嘆了一口氣道:“母后病重,一日三驚,吃喝的時候只讓朕伺候,其他人她信不過。
她說她做了個夢,夢到了有人要謀害她。
說她身邊的人是奸細,不僅不讓她們伺候,還要杖斃她們。
朕清楚,不是她身邊的人要害她。
而是她昔日待在冷宮里的時候,日日夜夜擔心大娘娘謀害她。
所以才會有如此想法。”
趙禎說到此處,一臉悲痛,“朕的母后過的苦啊。如今突然病重,又有些糊涂了。朕實在不忍心離開她身邊,所以在她身邊多待了一會兒。”
寇季點頭道:“此事臣能理解,官家不必解釋。官家若是抽不出閑暇,可以暫時讓太子監國。然后全心全意的照顧太后娘娘。
如今政事院、資事院、樞密院配合默契。
有他們協助太子理政,還有臣從旁協助,應該不會有問題。”
趙禎思量了一下,給了寇季一個難看的笑容,“此事隨后再說。四哥此番入宮,所為何事?”
寇季直言道:“房美人的案子,臣查到了張賢妃和周淑妃頭上,所以臣懇請官家恩準,讓臣去問一問張賢妃和周淑妃。”
趙禎眉頭一鎖,“之前不是只有張賢妃嗎?為何又牽連出了一個周淑妃?”
寇季坦言道:“臣讓自己的人暗中探查,發現了此事除了張賢妃有參與外,還有周淑妃。”
趙禎沉吟著道:“如此說來,房美人陷害太子,是她們二人中一人教唆的?”
寇季搖頭,“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臣不能斷言。”
趙禎點點頭,道:“那朕就不問了。此事朕已經全權交給你了。要查誰,要盤問誰,你只管便宜行事。”
寇季聞言,點著頭道:“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回府,明日臣去后宮見張賢妃和周淑妃。”
趙禎擺手道:“不必了,今夜就下榻在宮里吧。”
寇季沉聲道:“太子禍亂后宮的事情才剛剛過去。臣不能留在后宮里,惹人非議。”
趙禎鄭重的道:“你陪著朕,去太后宮里盡孝,誰敢非議?”
任何犯忌諱的事情,跟孝道掛上鉤以后,總是能被人原諒。
趙禎執意要求,寇季只能硬著頭皮留在了宮里,跟趙禎一起去太后寢宮。
二人在議事堂沒待多久,處理了今日的奏疏以后,直奔太后寢宮。
太后寢宮距離延福宮不遠。
寇季和趙禎出了議事堂,稍微走了一段路就到了。
太后宮里沒多少人。
大概是太后重病,不宜喧鬧的緣故。
所以伺候在太后宮里的宮娥、宦官,僅有十數人。
曹皇后和太子趙潤在太后床榻邊上伺候著。
寇季看到太子趙潤的時候,就知道太子趙潤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