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恰是這個時候,京城內經過一段時間的反復爭論,蔣德璟的主張得到了崇禎帝的認可。那松山城內的洪承疇等一撥人馬,是他所無法舍棄的啊!
所以,崇禎帝下旨征召鄭芝龍年后率軍北上。鄭芝龍還沒有收到旨意,但他已經得到了消息。
“這個好說,只要舍得銀錢,定能讓皇帝改了主意。”鄭芝豹不以為然道。
“五弟說的在理。大兄只要下的本錢,周延儒等鼠輩總能讓皇帝改了主意。便是不去再廢那冤枉錢,大兄只管明面上稱病,朝廷又能奈我何?”
鄭鴻逵從沒想過天下距離鄭家竟然是那么的近!
松錦一敗,明廷九邊精銳為之一潰,滿清若要再叩入中原,出入邊墻,只會更如無人之境一般。
加之內里還有李自成、張獻忠等流寇縱橫,這大明江山儼然就要崩塌。或許十年,或許更短的時間。李自成都已經拿下洛陽了,還會對黃河以北視而不見嗎?
而他們鄭家兵多將廣,錢多糧豐,只要按捺住性格,費上幾年時間在大員練出一支步軍新銳,待到天下色變時候,趁勢而起,席卷江南,南面稱孤,還不是手到擒來?繼而進取中原也非難事啊。
孝思堂內,安平城中的鄭家集團一干骨干悉數在座。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如鄭芝豹、鄭鴻逵一般想,只有施富和陳鼎兩人面露遲疑。
“施富兄弟、陳先生可有話說?二位盡可講來。”鄭芝龍敏銳察覺到了在座人群中二人神態的不同。
施富、陳鼎對視一眼,前者先一抱拳:“大哥容稟,小弟只是覺得……,若真如四將軍、五將軍所言的那般行事,大哥名頭,恐是……還欠些火候。”
“大哥自降明以來,雖為明廷立下了汗馬功勞,累建奇功,俘其丑類,為海上十數年所未有。然些許海寇西夷,于天下人眼中的份量遠不如蒙韃建虜重。大哥再聲名威震東南,卻也盡是海上而不再陸地。
如真要發難,恐連江南都不會拱手而降……”
陳鼎一手捋著下巴的那溜兒山羊胡,說道:“大帥可知德不配位四字?”
“我軍看似威臨東南,實則浸潤之地卻僅限于泉州、彰化、興化三地。如若起兵,就是那福州且不能傳檄而定,更勿圇是江南了。
大帥雖握有重兵,然于天下無大名無大益,外省之人視之,不過一兵頭罷了。較之驕橫跋扈,擁兵自重的左良玉尚大有不如,談何形影景從,眾望所歸?”那左良玉可還有東林黨人為其吹捧呢。然后者可不會多說鄭芝龍的半句好話。
得知鄭芝龍的宏圖大志后,陳鼎獻上的第一計就是溝通東林黨人。如果能拿下東林黨,則日后取江南兵不血刃也。但鄭芝龍對東林黨不屑一顧。
“清談誤國,實干興邦”八個大字,也能從側面突出他的思想。雖然鄭芝龍對東林黨的厭惡絕不只是因為他們的清談誤國。
這陳鼎就是陳永華的爹,而陳永華則就是那平生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的陳近南,陳總舵主。
同安人,早就在鄭芝龍手下為幕僚。昔日只是諸多尋常幕僚門客之一,可陳華穿越后他的地位可不就直線上升了,現如今出現在孝思堂中也不叫人意外。
“先生的意思是……”
“屬下敢請大帥遵朝廷調令,來年提一支勁旅,北上殺韃。如此方可顯大名于天下,收厚譽于己身。讓天下之人盡知大帥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