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鄭芝龍在關外的表現——他不僅為人大膽,敢對滿清主動出擊,手下的兵馬也真的是有不俗的戰斗力的。
牛莊一戰不提,松山一戰就是個再好不過的例子。
主動攻擊滿清,這是鄭芝龍與袁時中最大的不同,也是鄭芝龍與當下的諸多明軍將領的不同。
滿清都多少年沒有遇到過這么具有主動性的明軍將領了。
阿巴泰花白的胡子動了動,“這是個大好機會。真的能殺了鄭芝龍的。”
如此一個膽大而兵強的明將,那是清軍前途上的一塊大絆腳石。不趁著他孤軍在外的機會早早斬除,那還留著鄭芝龍過年嗎?
雖然會付出不小的代價,然后兗州府不是牛莊,它沒有背靠大海,鄭芝龍人就在滋陽城外,一旦戰敗他不可能像在牛莊那樣拍拍屁股就乘船入海了。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阿巴泰是真想殺鄭芝龍,后者對滿清的威脅太大。只一個錢糧不缺,鄭芝龍就能輕易的爆出多少槍炮犀利的步軍啊。
牛莊之戰時候,鄭芝龍還陸軍實力有限。但看看現在,鄭軍的陸軍主力明明留在了覺華島,可鄭芝龍回到齊魯不過一兩月的光景,就已然又拉起了一支近萬人的陸軍。如此神速,滿清可真要招架不住的。
“此人是我大清的勁敵,不試一試,你阿瑪我不甘心。再說,殺鄭芝龍也是為了南征。”
“你阿瑪已經把榮辱置之度外。”阿巴泰說自己心中已經把魯王一系撇在腦后了,“我之所以還真對滋陽念念不忘。這真不是為了壓過多爾袞一頭,而是從我大清的利益出發。”
“大軍南下入塞,那是要拿到錢糧人畜的。可那北直隸為我大清多次搜刮,已無太多錢糧。東昌府及濟南府也是如此,倒是兗州府為四方交通要道,運河打此經過,素有“九省通衢,齊魯咽喉”之稱,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商賈云集之埠。滋陽又是兗州之精華所在,打下這座兗州的府城,就意味著大筆的物資財貨。”
“你阿瑪可以不去與睿親王較勁,卻不能不看重錢糧。”這是清軍入塞的根本。
“不過,滋陽城高池深,人丁眾多,能否拿下還真的難說。不得不防萬一。倒時候你阿瑪我就只能將兵冒險南下。這一路之上鄭芝龍的威脅其部更勝洪承疇?何況,滋陽、鄒縣圖爾格又打不下來,也都沒打鄭芝龍便易。”后者再是趁著天寒地凍時節來加固營地,戴家集也只是一個鎮集,還能比的了正兒八經的城池嗎?阿巴泰如此的想。
阿巴泰就不信那戴家集還能比的了之前的牛莊。
“我這也是在殺雞儆猴,阿瑪之前把白廣恩當雞殺了一遭,嚇住了北面的明狗,好歹為大軍南下賺取了些時間,那正好也趁機把鄭芝龍殺一殺,好好震懾一下南路的明軍。”
博洛不得不承認自己阿瑪說的很對。讓圖爾格先解決了鄭芝龍,不管是真的把人殺了,還是把他給打殘了,解決了這個變數,那剩下的明軍,不管是滋陽的守軍,還是鄒縣、曲阜的小袁營,他們還都能對著清軍主動出擊嗎?
這不可能。關內的明將不是隨便挑一個就都是鄭芝龍第二的,更別說那袁時中本還是個流賊。
讓他堅守城池是一回事,叫他主動出擊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博洛也是小三十的人了,這么多年的從軍經驗,幾次跟隨大軍征戰廝殺,可不是小白。就說這一次他隨著阿巴泰入塞,那就見多了這樣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