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女真還是蒙古,都是如此。
想要跟青面獸校場比武那樣,小兵哨騎就能馬背上箭來箭往,那只能是想象。
兩撥人馬相對而出,周毅右手持刀,著手也暗中取出了手銃。他目光緊盯著對面最前的一人,那人伏在馬背上,目光冷冷的,即便隔著數十步,周毅也能感受到那種狠毒。
吸了一口氣,略略估算一下,周毅猛地舉起燧發手銃,一聲槍響,槍子嗖一聲疾飛而去,眼看就命中了對面目標……的馬,鉛彈似將馬頭射個對穿,吭都沒吭,戰馬倒地,那人也瞬間被摔了下。
并不是只有一聲槍響,而是好幾聲槍響,那多是打中了戰馬。手銃的彈子便是沒正中地方,當場要了戰馬的命,也能給之重創。當場翻到在地上。
馬背上的清兵猝不及防下,五個人里只有兩個人及時脫離馬背,翻身滾落地上。
可還不待他們站穩,周毅等就已經殺到。
一抹刀光劃過人的脖頸,鮮血哧濺中輕松帶走一條小命,不怕韃子的黝黑中年漢子笑的不要太開心。
一個八旗兵直接被摔的背過了氣,還有一個已死的不能再死。剩下一個運氣最好,人都已經清醒了,但剛等他看清情況,一把短刀插進了他脖頸。
鄭芝龍不去滋陽城下,清軍也不來攻打他停兵駐扎的戴家集,可游騎間的廝殺卻一刻也沒停下。雙方都有死傷。周毅手下本來一百四五十人的夜不收,現如今已經只剩下百十人了。
“轟轟轟……”滾滾的馬蹄聲忽的傳入周毅等人的耳朵。這響動可不是對面打馬沖來的幾個韃子能發出來的。
是韃子的大部隊,怪不得眼前的韃子人人重甲。那么,清軍之前的備戰,目標就是戴家集了?周毅心中一急,吆喝道:“快走——”
……
戴家集,一個不大的小鎮集,位于滋陽城北偏東二十里處,地處泗水河畔。
這里本有家口近三百戶,是一座男女老幼一兩千人的繁榮小鎮,然隨著清軍到來,早已是人去屋空。鄭芝龍領軍抵到這里的時候,那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趁著雙方都相安無事的檔口,鄭芝龍每日都催促著將士、丁壯修補加固小鎮集的防御。
先是砍樹、伐木和拆房子,把營墻一直修到泗水大堤,再以鎮集原有的鎮墻為界線,把沿著泗水河堤呈長條分布的戴家集隔成前后兩截,南邊是一個小營地,北邊則是主營地。
不是所有的戴家集人都住在鎮墻包裹的鎮集內,這很好理解,就像許多城池的四關。城門外絕不是一片空蕩蕩的白地,而是有許多百姓商家的聚集。
當一個皇朝進入到穩定階段時,人口的繁衍和市井商貿的發達,都會促使這一現象的誕生。一些重要的繁華大邑,甚至還會設立特有的關城。
戴家集只是一個小鎮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關城,可鎮墻之外還有不少百姓房屋沿著河堤延伸。鄭芝龍只把這一塊作為主營地的防護。就像他挑選戴家集做落腳地一樣,看的就是戴家集東側所依靠的泗水大堤,在如今這個時候,后者雖不能化為絕對的防御,卻也不失為一道可以依賴的障礙線。
戰馬不能馳騁,就是步卒,跋涉在滑溜的泗水冰面上,行動力也大受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