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念著朝廷不與民爭利,實際上卻個個家財萬貫。嘴巴上念叨著忠君愛國,要求別人支持國家大義,但是輪到自己出血出力時卻判若兩人。”(東林黨沒不支持收商稅,只是他們一堅持退休官員不納稅的“祖制”,二反對中央直接收稅的制度。皇帝直接派遣太監去收鹽稅、鐵稅等,東林黨批判為皇帝搜刮民脂民膏,堅決反對。即所謂的:皇上愛珠玉,人亦愛溫飽。必須由地方先收稅然后再上交國家。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堅決反對國稅,必須走地稅,地方政府收完稅留下地方政府需要的部分,其他部分再上交國家。那究竟能有多少錢上交中央都能明白)
“想想看,如果對他們退讓,如果顧忌他們的利益,與他們合為一體,我鄭家即便能得天下,這天下又能坐幾日呢?”地基都腐朽的,房子還能牢固嗎?
“至于你說的急切?”鄭森哈哈大笑,“等從呂宋回過,且帶你去大員走上一遭。”
只有去了一趟大員,鄭平才能理解為什么鄭芝龍敢這般的肆無忌憚了。
甚至在鄭森的眼中,鄭芝龍的這些動作根本就算不算急切。換做是他,那可能都已經引兵登陸登萊,與滿清韃子大打出手了。所以,鄭芝龍的行為在他的眼中一點也不急躁,反倒是拖沓了一些。
有了大員這個基地,別看紅毛滾出去的時間還不長,但對鄭家真的太至關重要了。
一座座新兵訓練營里都裝滿了受訓的新兵,他們就是鄭家最大的本錢。而當你看到一支支軍兵列隊整齊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當年感受到這些軍兵真摯的愛戴時候,你真的不會覺得那稍微加快一些的速度有甚么危險。
……
整個呂宋都在進行著清剿戰,這拖累了鄭芝龍不少精力。之前說了,邦邦牙人的分布很廣泛的。
緊張的建設和忙碌的清剿戰就是此刻呂宋島的主題,而隨著戰爭的進行,一批批被打斷了脊梁的邦邦牙人被送到了一處處心工地和或一座座新辟的種植園中。
眼前的林加延灣就是其一。
土地上的活兒很累很臟,來到這兒的邦邦牙人已經不算是人,他們就只是勞動力。
不過鄭芝龍是仁慈的,他向俘虜們宣布,只要他們為鄭氏服務滿五年且無任何違法記錄,那么他們將得到自由以及一些象征性的遣散費。不過照鄭森看來,這里的人中恐怕有起碼一半是很難活到那一天了。惡劣的環境、繁重的工作、粗陋的食物以及肆虐的疾病無一不在侵蝕著他們的健康,他們即便僥幸熬過這五年生涯,回去后多半也活不了幾年了。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殘酷。
而他們也并不值得憐憫。
看看林加延灣,這里就是當初林鳳跑來呂宋立足的地方,華人的鮮血曾經把這片地方徹底染紅。內里就有邦邦牙人的一份力在。
林加延灣距離大陸近,同時又是呂宋西北地區少見的大型良港,也就第一批進入了鄭芝龍的眼中。
鄭家兄弟此刻的工地上,那就不知道有多少邦邦牙人在勞動,
鄭平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里了。
他當然知道大員了,知道所謂的桃源總管區,但他從沒有像這一刻對大員生出好奇來。那里究竟有什么?能讓他大哥的語氣這般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