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有太多的不可預料,這道理鄭芝龍明白,鄭森也明白。
所以,一切就都靠他自己體悟了。
“不過朱家宗室的教訓你一定要銘記在心。”
朱元璋對自己的兒子很大方,一個又一個的王爵,還是手握兵權的王爵,這看似鞏固了朱家的江山,卻也埋下了皇帝與藩王不愉快的禍根。
而且老朱家的藩王一旦封王就是世襲罔替,兒子的兒子也都有高低不等的爵位。然到了明末,全宗室數量多達二三十萬,卻偏偏連個能用的人都找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限于大明朝的財政體量,明朝中后期,郡王以上的生活還行,但郡王之下的爵位,跟老百姓相比較,也只能算是差強人意,甚至不少貧困的觸目驚心,根本沒大家想象的那么風光!
偏偏受于限制,所有明朝的宗室一不可以參加科舉,二不可以當官,三不可以經商。
除了被當豬養著外,似乎卵用都沒。
鄭芝龍提及朱明的宗室,那是要鄭森能有個前車之鑒,但這話聽在鄭森的耳朵中卻又有著另一層的意思了。他覺得鄭芝龍這是擔心自己真的死了后,他那幾個弟弟的前程。
鄭森鄭平兄弟的前程可都已經確定了。
雖然就現在看,鄭平那兒還是千里長城第一塊磚,但鄭森與鄭平是同胞兄弟,二人之前是沒見過面,可感情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有了極大地加深。
鄭森早前可是很孤單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兄弟,一個再親不過的同胞兄弟,他感情一著迸發出來,可叫一個豐富。
所以,鄭芝龍根本不擔心現在還在金陵窩著的鄭平。對比鄭平,他更應該擔心鄭淼、鄭鑫他們才是。
在鄭森的眼中,鄭芝龍說那樣的話,他擔憂的就是鄭淼、鄭鑫他們。
“尊侯,你且來看看,以為如何?”從通州去津門的路上,鄭森寫了一道折子。內里涉及的就是海外封藩建國和宗室爵位、功臣爵位的分級與傳承規例。
既然自己的父親對其他兒子表示擔憂,那好吧,鄭森覺得自己索性就道明心意好了。
總不好叫父子倆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吧?那多尷尬。
但這事兒他也不能全自己一個人做主,他想了想,就把施瑯招來。施尊侯固然是武將,可卻不是甚一勇之夫啊。
這人是他現下最為倚重的臂膀。鄭森覺得自己也有必要把那‘大限之日’告訴施瑯了。
“世子……?”施瑯結果折子打開看,整個人大驚。
這鄭森要把自己的兄弟門全都封王,施瑯是一點意外都沒,把鄭鴻逵、鄭芝豹等人封王封公那也是應該的,但海外封藩建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