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時代的軍隊可做不到大軍整齊前行數里長,而陣列隊形都紋絲不亂的。
別說數里了,就張令徽手下漢兒軍的素質,能列陣而行百步還陣列不散,那都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當步軍陣列零散的時候,猛地遇到馬軍突擊,那結果就不用多說了。
金兀術就看著那七千人的步軍在受到岳飛的突擊之后,沒多長時間就陣列大亂,氣的他是破口大罵張令徽是廢柴。
這該有多沒用,才能叫七千步軍這么快是就在少少的三四百馬軍的突襲下亂成眼下的模樣?
可在張令徽看來,這一切卻半點也非自己的錯。那全是岳飛的能耐!
右側翼被突破口,大批的敗軍就被岳飛追趕著往陣列深處蔓延。張令徽半點也不敢耽擱,立刻叫義子張元引兵去抵住岳飛,然后喚手下軍將帶人后進。張元領著七八百軍兵,那都是張令徽壓箱底的本錢啊,人人披掛鐵甲,更身強體健的。亂軍中阻擋住三四百騎的一時沖擊不在話下。可張元也要攔得住才行啊。
岳飛根本不與他硬碰硬的碰撞,看到張元引兵殺來,掉頭一轉,就驅趕著敗兵向別處殺去。
避重就輕,趁隙而入,這般的轉上倆方向,反倒是張元先把手頭的軍兵給帶亂了。
人和人的區別就是那么的大。
岳飛能在亂軍中看清楚虛實,憑著超高的戰陣嗅覺,讓他在亂軍中混的如魚得水。而張元卻才跟了兩步就已經把自己手里最大的優勢給搞丟了。
“死來!”亂軍陣中,岳飛直找上了張元,誰讓他身上盔甲在閃閃發光呢!
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刺下,猶是一道從天外落下的流星,在眼前劃過一道直直的寒芒,顯現在了張元的門面前。
張元虎吼著舉起手中大刀相迎。
作為一個從怨軍中走到眼下境地的人,張元的武藝還是不錯的,不然他也不會被張令徽收為義子。
要知道,當初還是怨軍的時候,張令徽的地位可一點都不比郭藥師差。
“當!”
清亮的金鐵交鳴聲遠遠的傳出。張令徽根本看不到自己義子是怎么死的,不知道就在這么一擊當中,巨大的反震力涌來,岳飛穩穩的承受了下,可張元卻被震得兩臂酸麻,虎口直接迸裂。大刀雖然沒有崩飛出去,也高高蕩起。
如是,岳飛的長槍只是稍微的一頓,便繼續刺下,去勢猶疾,在張元的咽喉處盡沒而入之,等再收槍回身時候,張元的頸上人頭已只剩下一絲的皮肉與脖頸相連了。
“岳無敵果然是岳無敵!”
楊惟忠在后陣看的拍手叫好,之前對著金軍騎兵三戰三勝,那還只是小意思。換上任意一個敢打敢拼的,比如他手下的楊沂中,還有軍中那個叫成閔的,都一樣能打勝,頂多是多折損些軍兵罷了。
但隨后岳飛帶人殺入金兵步甲當中,那一系列的輾轉騰挪,三四百騎攪得七千步甲大亂,這才是真正的好本事。
軍中好漢,武藝只是一方面,真正叫人敬佩的是指揮統帥。誰要能跟韋睿那樣戰而必勝,便是四體不勤,射不穿札,穿著青衫,拿著竹如意,坐著轎子去指揮戰斗,那也能為軍漢們愛重。
岳飛的這場表演,他過人的武藝只是點綴,那超高的戰陣嗅覺才是最為之耀眼的。
“擂鼓,向前——”
楊惟忠高聲下令道,他們燕山軍最大的憑仗是震天雷不假,但他們打仗也不全是憑著震天雷的。
如今金人步甲更已經被岳飛攪得大亂,馬軍士氣大挫,更人馬偏少,楊惟忠還會怕么?就是只用刀子他也能把當面的金人大殺一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