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手腳麻利,猛火爆炒,那鍋顛得,菜都要飛2層樓高了,不多時就把菜給上全了,一條青魚燜在鍋里,滋滋直響,散發著香料煎萃下誘人的香氣。
方解過去對吃喝不講究,即便是叔父帶他去吃國宴,他也不覺得公民會議場的金牌廚師有什么過人之處的,總統吃的也就食材比平頭百姓好——畢竟特供嘛。
可是連著好幾個月沒怎么進食,蘇醒后吃的都是醫院大鍋菜、烀土豆烀豆芽之類,嘴里淡得要出鳥了。這下吃到路邊攤辛辣刺激的味道,熱氣繚繞,舌尖酥麻。簡直是一發入魂,爽快無比。
“給飛——啊不,給表哥倒酒!”阿樂說著,小春給方解的一次性塑料杯倒了個滿杯。
金黃色的氣泡汩汩上冒。
三個人先“干”了個杯,隨即開啟“大快朵頤”模式,尤其是小春阿樂兩個,簡直要把舌頭都吞進去了,可見對這些熟悉的滋味多么想念。
開始做別的菜的老汪見狀,略一詫異后微微一笑。
等紅燒青魚也上來了,不出幾秒就給吃光了一面,阿樂幫方解翻魚的另一面,小春去老汪那結賬。
“汪叔,給算算多少錢,結賬吧!”小春拿出兩張紅票子——自己的“小金庫”已經快枯竭了,但就像阿樂說的,大飛哥歸來,那么寒磣不好。
老汪嘴里叼著快吸到頭的煙卷:“有什么好算的,記100,還在大飛的賬上吧。”
小春干笑道:“大飛哥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跑得了和尚他還能跑得了廟嘛。”
小春心想:可大飛哥的“廟”也是租的啊。
老汪取下煙尾,碾滅,將剛起鍋的菜裝盤:“今天準備收工了,剩點萵苣、茭白、木耳的隨便炒炒,也送你們湊合吃了。”
小春心中頗受觸動,不推辭,喜滋滋端菜回去了。
“嘿,讓你結賬,還給加菜了!”阿樂已經有點微醺了。
“汪叔送的!”
想到可能因為吃相太“兇殘”,使得老汪都看不下去來送菜了,小春還挺不好意思的。
你有見過剩的材料夠炒三盤菜的么……
今天分明就是半賣半送……不買全送……歸根結底還是大飛以前的白吃白喝……
“以后我們不能這樣啊!”方解嘆了口氣,路邊攤做個大葷,也就飯館里炒個白菜的錢,還是個體力活,老汪忙活一晚上了,大冬天滿頭大汗,身上也全是煙熏火燎的痕跡。
倆小弟更加慚愧:“哥哥你說得對。”
不多時,老汪把炊具刷洗完畢,來到方解這一桌坐下,給自己重新點了支煙,遞根給方解,方解擺手說“不抽”,倆小弟暗暗給他點了個贊——如果是大飛哥平日的做派,肯定接過放在耳朵上,然后索要另一支,并讓老汪幫著點燃……
還是這番做派的話肯定有暴露的危險。
既然是裝“表哥”,還是要有些區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