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微微蹙眉。
他剛從京中回來,本來心情就微微抑郁。在明中期,無法快速科舉通關,這自然讓人很不痛快!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還要拿出頭懸梁、錐刺股的精神頭去苦讀。這更令人郁悶。
偏偏此時,這個劉大戶再來“襲擾”。
明代不是漢朝,特別是京師這一帶,很多事情不是論武力,而是論王法“”。穿越者誰會把鄉間的一個大戶當回事?偏偏劉大戶還兩次上門來。
當我好欺負嗎?
婉兒正言笑晏晏的和張昭說著別離后的情況,對劉大戶的“打擾”不滿,見張昭皺眉,清聲道:“二哥,他怕是知道你前幾天是嚇唬他的了。”
張昭曬笑一聲,道:“走吧,婉兒,正好把這件事了結。”他光想著讀書的事情。疏忽了讀書之前,要把因他得罪徐郎中而引起鄉中大戶覬覦張家田地的事了結。
周大娘看著兩個小主人,心里卻是很擔心。幾天前,少爺是嚇唬劉老爺的?那可怎么辦?
…
…
張家前院,花廳內。
再次登門的劉大戶依舊是大馬金刀的坐著主座中。依舊裝模作樣的拿著他心愛的紫砂小壺喝茶。依舊是奴仆六七人,外加長隨、賬房。
另外,還有同來收稅的方差役,并兩個拿著繩索張牙舞爪的白役。各自神情傲慢。
院落里,在家里做事的幾名仆婦還是神色惶惶。農忙雖然結束,但田地里還要事要忙。張昭的管家吳春時并兩個長工并不在家,而是下地忙碌。
劉大戶看看從花廳后走出來的張昭、婉兒。胖胖的臉上露出譏諷、矜持的笑容,“張昭,你沒想到我又來了吧?縣城里的消息,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你當眾得罪了戶部徐郎中,真以為遮掩的過去?”
張昭“哦”了一聲,也懶得去和劉大戶解釋什么。兩三天的時間,他和徐郎中“和解”的消息,還沒發散。
實話說,張昭現在心里很不耐。他的主要目標是科舉、仕途、中樞這條路,誰不愿意和鄉間的大戶斗智斗勇,糾纏?用網文的術語講,這叫拉低逼格。
“那劉員外你想要怎么樣?”
劉大戶斜張昭一眼,目光由上打量到下,很不屑,他實在搞不懂張昭哪里來的底氣這樣和他說話?
要說張昭讀書讀糊涂了,上次來的時候明顯不是。這是個明白人。莫非是他昔日橫行鄉間的威名,這小子不知道?
劉大戶的長隨上前半步,嗤笑道:“張小相公,我家老爺想要怎么樣?上次來索要你家的十畝地你不許,這次可就不止十畝,而是二十畝。”
婉兒穿著長裙,十四歲的小姑娘俏麗嬌美,翻個白眼道:“你想得美。”她是張家的管家娘子,向來是精明強干,內外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上下都很服她。但是,在二哥面前,她心情不自覺的放松,流露出小女孩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