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大著膽子問道:“爺爺,金陵城里都吵翻了天。很多人都在罵張昭。王老大人也支持他們。要不要孫兒外出和他們接觸一下。真理報社不是才開張嗎?他知道誰干的。總得為我們府里出口氣。”
徐俌看著自己的孫兒,器宇軒昂,一表人才。他一向是非常喜歡這個長孫。但此刻怎么突然有點感覺他是個草包呢?
“哼!”
這聲冷哼讓徐鵬舉臉色頓時變得訕訕的。
徐俌指著兒子徐奎璧,“你來告訴他為什么?”
徐奎璧被殃及魚池,搖搖頭,道:“鵬舉,張昭還是信守承諾的。府里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好不容易才平息他的怒氣,此刻再砸真理報,僅僅只為出口氣,得不償失。”
徐鵬舉辯解道:“孩兒的意思是和金陵城內的讀書人們站在一起。”
徐奎璧語重心長的道:“鵬舉,你要記住。我們家在讀書人眼中始終是勛貴。如果我們有實力,他們才會依附、吹捧甚至是罵我們府里。如果我們被陛下所厭棄,那他們就會撲上來,將我們府里的生意都吃掉。骨頭渣子都不剩!”
徐鵬舉一愣,心悅臣服的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短視了。”
徐俌看著這“父慈子孝”的兩個貨,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怒聲道:“都滾蛋!府里所有人,這段時間不許和城里的人結交。”
徐奎璧、徐鵬舉兩個不知道徐俌為何這么大的火氣,應聲下來,趕緊離開。
將兒子、孫子趕出去之后,徐俌怒氣未消。他一世英名,怎么會有這樣的兩個繼承人?
徐奎璧守戶之犬耳!而魏國公府在他手中壯大的家業,這個守戶之犬恐怕還守不住!
看事情太膚淺了。
做事先做人。想要混官場、仕途,不是說會兩三下利益交換就可以的。魏國公府天然是金陵這邊武勛之首啊!這就需要樹立起自己的招牌。
招牌是什么?政治信譽啊!他和張昭達成交換,公開上書后,就不能再更改立場。朝三暮四,下面的人誰跟你混?盟友如何信任你?朝廷又怎么看你?只怕早就被拋棄。
一個魏國公,連這都認識不到,還在那里沾沾自喜,而他的孫兒更蠢,這叫他情何以堪?
(在原本的歷史中,徐鵬舉非常的草包。)
…
…
金陵城內吵翻了天,報紙上是多方交鋒的陣地。甚至于日銷8000千份的真理報因為鼎力支持張昭的決議,導致日銷跌到6000份左右。
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民意。
然而,即便是金陵城內沸沸揚揚,如同燒開的開水一般在翻滾,但無人再敢沖擊真理報社。
“炮灰”們被揚州那邊嚴厲的懲罰給嚇到。一個生員背后可不是一個人,往往是一族!
在張昭明發奏章,宣示對抗朝廷、對抗律法的后果之后,很多人還是清醒過來。打打嘴仗可以,真要他們沖鋒,沒特別的好處誰敢干啊?
闔家流放至東北四布政司啊!這都快成張昭處罰的標準套餐了。
原因自然是因為報紙上所說的,那邊缺人。但對于安土重遷的明人來說,而且是從南邊到北地,那和要命沒區別。
張昭沒管金陵城內的動向,督促著鹽務公司的工作,帶著王小娘子、周雨瑤在揚州府附近游玩、采購,他即將回京了。
十日后,朝廷的第一道回復下來:鹽商等人當街處斬,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