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聽說袁軍兵馬是己方的三倍,也不禁駭然,連忙一把抓住韓湛的手臂,說道:“小侯爺,敵軍勢大,我軍寡不敵眾,不如暫退,尋一險要地段設防。同時再遣人向子龍將軍報訊,請他速速派兵來援。”
“奉孝,遠水解不了近渴。”韓湛雖然心里也一陣陣發慌,但為了不引起兵士們的恐慌,他還是表情如常地對郭嘉說道:“就算我們派人快馬加鞭趕回城,等子龍率兵趕來,也需四五個時辰之后。就算那是我們還沒有被敵軍全殲,子龍的兵馬在人困馬乏之余,豈是以逸待勞的袁軍對手?”說完這番話,他又問探馬,“你可探明敵軍是何人領軍?”
探馬回答說:“回侯爺的話,小人除了看到‘袁’字大纛旗外,還看到了‘張’、‘高’兩面旗幟。”
聽說有“張”“高”兩面旗幟,韓湛心說不會這么巧吧,領軍前來的袁軍將領,居然是張郃、高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接下來的仗就好打了。他接著問:“黃軍侯如今在何處?”
探馬連忙回答說:“黃軍侯以前在前方五里之外,擺下了陣勢,準備迎敵。”
韓湛把馬鞭朝前一指,吩咐正在旁邊等消息的典韋:“我們繼續行軍,前去與黃軍侯合兵一處。”
典韋本來心里存著和郭嘉一樣的心思,希望韓湛能及時退兵。但沒想到韓湛居然吩咐繼續進軍,他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但心里卻在想:如果待會兒打敗了,就算拼了自己的這條性命,也要保護侯爺殺出重圍。
走了一炷香的工夫,韓湛便遠遠地看到了黃忠的先頭部隊,五百人以百人為單位,排成了五個整齊的方隊,面對二十倍于他們的敵軍,居然一點都不慌亂。而軍侯黃忠,此刻正在陣前,揮舞著大刀與一人交鋒。
韓湛原以為和黃忠對戰的人是張郃,再一細看,那人所使的兵器是刀而不是槍,才發現與黃忠殺得難解難分的人是高覽。
韓湛來到陣前,朝對面望去,只見在袁軍陣前有一名手持長槍的武將,正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場中大戰的兩人。韓湛一眼就認出,那員大將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所熟悉的張郃。
高覽雖說是“河北四庭柱”之一,但他顯然是四人中武藝最差的一人。和黃忠又戰了二十幾個回合,眼見抵擋不住,便撥轉馬頭朝回跑。黃忠怎肯輕易放過他,也催馬追了上去。
看到高覽敗陣,張郃大吼一聲,迎著黃忠沖了上去,雙人很快就戰到一處。見到兩人咬牙切齒、你一刀我一槍地打得不可開交。韓湛身旁的郭嘉,小聲地說道:“小侯爺,從軍服來看,對面的大軍都是冀州軍,沒有看到有渤海軍。也許我們能嘗試將張郃拉過來!”
韓湛思索了片刻,決定冒個險,便催馬朝正在激戰的兩人沖了過去。同時嘴里喊道:“住手,住手,都別打了!”
戰得正酣的黃忠張郃,聽到韓湛的喊聲,對拼了一招后,紛紛收起兵器,勒馬后退,并將目光投向沖過來的韓湛。
韓湛來到了黃忠的身邊,沖著幾步外的張郃大聲地問道:“儁乂將軍,你乃是家父的舊部,奈何要為袁賊效命?”
張郃看清楚韓湛身上的孝服后,不禁大吃一驚:“公子,不知你是在為誰戴孝?”
聽到張郃的這個問題,韓湛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心說我興兵討伐袁紹,用的就是為父報仇的名義,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吧?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家父和韓府上下,就被袁賊所害,所以我才興兵為家人報仇,身上所穿的孝服,就是為冤死的家人戴孝。”
聽說韓馥已死,張郃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公子,袁公為人仁義,家世顯赫,豈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之事,莫非是有人從中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