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肯定不會輕易地宰掉淳于瓊,他命人將其嚴加看管,隨后帶著人沖向了州牧府。
城里的守軍本來就不多,除了少數在城墻上執勤外,剩下的人都老老實實待在軍營里,黃忠他們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代價取下了冀州城,不光抓住了淳于瓊,還再次抓住了留在州牧府里的袁熙。
韓湛在天明時,帶著兵馬來到了冀州城。望著城頭飄揚的那面“韓”字大旗,他不禁感慨萬千,自己曾說在三年五載之內,要從袁紹的手里重新奪回冀州,別說他人覺得自己是在信口雌黃,連自己也覺得這種可能渺茫。誰知僅僅過了半年多時間,自己就帶著上萬人馬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冀州。
來到州牧府,韓湛在正中就位后,先對立下大功的黃忠褒獎了幾句,并晉升他為校尉,隨后吩咐道:“將淳于瓊、袁熙等人帶上來!”
淳于瓊和袁熙兩人被四名兵士押解著,走進了正堂。韓湛笑著對兩人說:“淳于將軍、二公子,真是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淳于瓊把頭一昂,大聲地說道:“既然又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要是我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
雖說韓湛從涉國縣出兵時,是打著替父報仇的旗號,但對那些被俘的袁紹手下,他卻只關押絕不殺掉。因為一旦讓袁紹變得光桿司令后,別說曹操,就算公孫瓚也可以收拾他。與其滅掉袁紹,倒不如留著他,至少可以牽制住公孫瓚和曹操,從而使自己獲得寶貴的發展時間,等自己實力強大了,再將他們逐一消滅掉,因此他對淳于瓊客氣地說:“淳于將軍,誰說我要殺你的?”
“你不殺我?!”淳于瓊聽韓湛的口氣,似乎根本沒有想殺自己的意思,連忙追問道:“難道你要把我放掉?”剛說完這話,他忽然意識到要是自己真的被放了,估計更不受袁紹待見,以后還要受到別人的嘲笑,與其那樣,但不如讓韓湛殺了自己更省心。
韓湛吩咐站在堂上的四名兵士:“快快給淳于將軍和袁二公子松綁!”等兩人綁繩解開后,他又望著袁熙說:“袁二公子,你應該知道,韓某起兵并非作亂,而是為了替父報仇。如今韓某知道害死家父的罪魁禍首,還是逢紀那狗賊。請袁二公子回去告訴令尊,只要將逢紀的人頭送來,韓某愿意交還冀州,重回涉國縣去當一個小小的涉國令。”
韓湛這番看似推心置腹的心里話,別說袁熙傻眼了,就連坐在一旁的郭嘉也一頭霧水,不過他并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問韓湛為什么要這樣說,只是一言不發地靜觀其變。
“漳水亭侯,你是說,只要家父將逢紀的人頭送來,你就可以退兵?”袁熙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這都是真的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韓湛知道逢紀是袁紹的心腹,又會溜須拍馬,袁紹會殺他才怪了,因此便擺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道:“我韓某對天發誓,要是袁車騎送上逢紀人頭之后,若不將冀州退還,將來不得好死,必萬箭攢心而亡。”
看到韓湛發了如此毒誓,袁熙的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他試探地問:“不知漳水亭侯可否派人護送在下前往界橋,將你的意思向家父轉達?”
“沒問題,我即可派人護送袁二公子前往界橋,與袁車騎團聚。”韓湛原本就沒打算留下袁熙,說完便讓趙云派兩名騎兵,護送袁熙前往界橋與袁紹相會。
送走袁熙,又將淳于瓊關入大牢后,韓湛吩咐人將田豐帶上來。
田豐低著頭在一名兵士的帶領下,走進了正堂。他來到韓湛的面前,深施一禮,口稱:“豐參見漳水亭侯!”
“元皓先生免禮!”韓湛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同時客氣地說,“元皓先生受委屈了,且坐下說話。”
田豐坐下后,有些感慨地說:“昔日漳水亭侯離開冀州,說三年五載即可重新奪回冀州,我等韓氏舊人還以為侯爺是為了安撫人心。誰曾想,僅僅半年時間,您就指揮大軍進了冀州,真是世事難料啊。”
韓湛手下的人才有限,此刻看到田豐,頓時有些迫不及待地說:“元皓先生,如今冀州雖然落入我手,奈何手下無人可用,不知先生可否助我?”
對于韓湛的請求,田豐只考慮了片刻,便站起身說道:“漳水亭侯,田豐才疏學淺,恐難為你分憂,你還是另請賢明吧。”
見田豐拒絕了自己的邀請,韓湛的心里感到格外失落,原以為自己一路勢如破竹,連取了五六座城池,那么昔日被迫投靠袁紹的那些韓氏舊人,應該接二連三來投奔自己才對。誰知如今連田豐這樣的韓氏舊吏,都不肯協助自己。
看到正堂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郭嘉長身而起,他朝坐在一旁的田豐拱拱手說:“元皓先生,我想問問,你不愿為漳水亭侯效力,莫非是擔心袁紹重新奪回冀州,到那里你會沒有容身之地嗎?”
見郭嘉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的心事,田豐不禁老臉一紅。他把牙一樣,站起身很干脆地說:“奉孝所言不差,田豐正是擔心此事。不久之前,袁氏將私下勾結漳水亭侯的官吏,及其家眷兩千余人,在一夜之間都殺得干干凈凈。田豐就算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不為家中一百余口的性命著想啊。”
搞清楚了田豐的顧慮,韓湛安慰他說:“元皓先生請放心,韓某向你保證,這個冀州,袁紹是再也回不來了。你只管繼續當你的冀州別駕,為我治理冀州城,你家小的安危,我一定會保護好的。”
聽完韓湛的這番話,田豐重新又陷入了沉思。過了不知多久,他終于點點頭說:“好吧,既然漳水亭侯這么說,那田豐愿意為你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