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的話,讓袁熙頗為尷尬,他在臉紅一陣后,無話找話地說:“亭侯,謝謝你救了我,否則再多幾天,沒準我就性命難保了。”
“為什么這么說?”袁熙的話引起了韓湛的好奇:“難道公孫瓚有殺俘的習慣嗎?”
“殺俘倒不至于,”袁熙搖了搖頭,繼續說:“我昨晚聽到守衛在說,鮮卑在北邊蠢蠢欲動,公孫瓚準備回師討伐他們。像我們這樣的降兵,就算編入隊伍,也只能充當送死的角色。所以我要說謝謝您。”袁熙在說完這番話之后,停頓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這樣一來,我們兩人欠對方的就相互抵消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欠你的人情吧?”韓湛有些不解地說:“而是你一直在欠我的人情,我都放過你不止一次了。”
袁熙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亭侯,我想你可能還記得,在你領兵去伏擊我大哥之前,應該得到過一份情報吧?”
“沒錯,我的確是收到一份情報后,才率軍去伏擊袁譚的。你是怎么知道……”韓湛話還沒有說完,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盯著袁熙吃驚地問:“難道是你派人送來的情報?”
見韓湛猜出了事情的真相,袁熙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看來亭侯還不笨,居然能猜出是我派人送的書信。”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是別人送來的這種情報,不管出于什么目地,韓湛還多少能夠理解,可如今是袁熙出賣了自己的親大哥袁譚,這就讓韓湛百思不得其解了。
“還能為什么?”聽到韓湛的這個問題,袁熙漲紅了臉說道:“別看人人就稱呼我為袁二公子,但在袁家就沒人看得起我。大哥就比我一歲,但他注定是我袁家的接班人,不管是府里還是軍中,人人都奉承他、討好他,而對我視而不見。要是家父百年之后,接替他位置的人鐵定是大哥。”
“袁顯思乃是袁家的長子嫡孫,由他來繼承袁車騎的基業,這樣很合理啊。”韓湛望著袁熙好奇的問:“這總不是你借刀殺人的理由吧?”
“家父手下的謀士郭圖、辛評、辛毗等人,都是大哥一派。而逢紀、審配之流,又是我幼弟袁尚一派的。”袁熙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管將來他二人由誰來繼承袁家的家業,我都沒有出頭之日。既然是這樣,那我何不借刀殺人,早早除去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呢?”說完,他便嘿嘿地冷笑起來。
聽到袁熙的笑聲,韓湛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只知道在袁紹死了以后,為了爭奪冀州大權,袁家兄弟三人打得你死我活的,甚至還請來曹操助戰。沒想到,他們兄弟鬩墻,早在袁紹入冀州不久,就埋下了隱患。
他隨口問道:“二公子,不知你家幼弟袁尚,今年有多大歲數啊?”
“十四歲,”袁熙冷冷地說道:“他還如此年幼,家父居然就安排了逢紀、審配二人輔佐他,而對我這個次子視若不見。”
“袁二公子,”郭嘉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嘴說:“你以為借我們的手,除掉了你大哥,你就能繼承袁家的基業了嗎?”
“難道不是嗎?”袁熙的眉毛往上一挑,反問道:“家父總不至于廢長立幼,讓我的幼弟來繼承冀州的基業吧?”
“二公子,這可說不準哦。”雖說韓湛一直要弄死這個潛在的情敵,不過他目前還有大用處,只能與他虛與委蛇:“逢紀、審配二人是袁車騎的得力謀士,既然被他派去輔佐袁尚,就表明他極寵愛這個兒子,那么將來讓他繼承家業,又有何不可呢?”
韓湛的話一出口,別說袁熙愣住了,就連郭嘉、荀攸二人也覺得不可思議,心說袁紹怎么可能干出廢長立幼的事情呢?但兩人做夢都想不到,韓湛居然是個穿越者,對于諸人的結局,沒有一個人能比他了解得更清楚。
不過他沒有打算在此事上繼續糾纏,而是及時地調整話題,對袁熙說道:“袁二公子,我想告訴你,你的大哥沒事,如今他在冀州,和淳于瓊關在一處。等我們到了冀州,我就送你去和他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