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兵來增援顏良的袁將,乃是魏縣守將校尉蔣奇,他原是冀州韓馥的舊部,雖然袁紹已入住冀州不少時間了,但他依舊未曾真心歸附袁紹。此次出兵,他也是被逼無奈,因此在幾次攻城作戰中,他的部下都是出工不出力,看著動靜挺大的,但卻沒有什么效果。
袁紹見韓湛帶兵沖出了城池,連忙命他帶兵前去救援顏良。蔣奇知道不執行袁紹的軍令,就會立即人頭落地,只能硬著頭皮領命。不過他帶著本部人馬,借口道路坑坑洼洼,而有意磨蹭,希望能顏良和韓湛分出勝負后,自己再帶人上去撿便宜。
誰知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讓吃驚不已。出城作戰的韓家軍,還隔著老遠就發射弩箭,將顏良的手下成片成片地射倒。在近戰時,盾牌后面冒出來的長槍,如同毒蛇吐信似的,將沖近前的袁兵一個接一個地刺倒;而強弩手則退到了后面,對沖過來的袁兵進行攢射。
蔣奇原本是韓馥的部下,讓他打昔日的長公子,他的心里本來就有抵觸情緒,此刻見到出城迎戰的韓家軍,居然表現得如此棘手,他更是不愿去做白白的犧牲。直到看到韓家軍點燃了城外的投石車,井然有序地朝著城里撤退時,他才帶著部下咋咋呼呼地追了上去。不過始終在對方的強弩射程之外,免得遭到不必要的損失。
蔣奇消極怠戰一事,不管是袁紹等人發現了,就連站在城頭上的趙云也看出來了。他等韓湛和郭嘉等人一走上城頭,便指著遠處的蔣奇軍對韓湛說:“二弟,你看看,那支軍馬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韓湛走到垛堞旁,扶著垛口朝遠處的蔣奇軍望去,好奇地問道:“那支軍馬是誰指揮的?”
“回主公的話,”高覽上前回答說:“是魏縣守將蔣奇的軍馬。”沒等韓湛再問,他便接著說道,“蔣校尉不是袁紹嫡系,在冀州軍中頗受排擠。前幾日,他的部下雖然也參與了攻城,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并沒有盡全力。”
聽完高覽的介紹,韓湛和站在一旁的郭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喜。韓湛試探地問:“你們說,我們能將他從袁紹那里拉過來?”
對于韓湛的這種說法,趙云保持著沉默,郭嘉則在考慮該如何著手。而高覽遲疑了片刻,隨后說道:“主公,據末將所知,蔣奇與田豐先生的交情不錯,假如能讓元皓先生出面,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遠水解不了近渴,”郭嘉聽到高覽的這個提議后,搖著頭說:“田元皓遠在冀州,就算快馬加鞭,來回也至少需要三日。就算趕到了這里,也不見得有機會能和蔣奇見面。”
韓湛急于將蔣奇拉攏過來,哪怕他的手下只有兩三千人馬,也能削弱袁紹的實力:“奉孝,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郭嘉望向遠處的袁軍大陣,若有所思地說:“雖說田元皓幫不了我們,但那邊的袁本初一定會幫我們的。”
郭嘉這沒頭沒腦的話,把幾個人都搞糊涂了。韓湛不解地問:“奉孝,為何袁紹會幫我們拉攏蔣奇呢?”
“既然子龍將軍都能看出蔣奇消極避戰,難道袁紹軍中就沒人能看出來嗎?”郭嘉朝城外努了努嘴:“如果嘉沒有猜錯的話,袁紹很快就會派人將蔣奇拿下,并會將他當眾斬首。”
“什么,當眾斬首?”韓湛聽郭嘉這么說,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說好不容易可以拉過來的一名袁軍將領,就這樣被袁紹喀嚓掉,未免太可惜了。想到這里,他不禁惋惜地說:“可惜,可惜啊。如果我們早點采取行動,沒準還真的能將他的兵馬拉出來。”
“主公請放心,別看袁紹要殺蔣奇,但肯定有人會為他向袁紹求情,說在陣前斬殺大將不詳。”郭嘉的嘴里露出一抹冷笑:“袁紹是個沒有什么主見的人,到最后肯定不會殺蔣奇,頂多將他毒打一頓。但這樣一來,就會讓蔣奇心生怨恨,到時我們連夜派人到袁紹營中與他聯系,他肯定會投向我們的。”
對于郭嘉的這種說法,韓湛和趙云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因為根據他們對郭嘉的了解,他所說的這番話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的。但高覽卻謹慎地問道:“郭先生,你說袁紹真的會重責蔣奇嗎?”
郭嘉扭頭望著高覽,淡淡一笑說:“高校尉莫要著急,我們就在城頭上看好戲吧。”
趁著等待的機會,韓湛問趙云:“我軍的傷亡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