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到達護城河邊后,整齊的隊列立即裂開幾十條通道。扛著長梯的兵士,六人一組,從通道沖到了護城河邊,沖在前面的,將手里的長梯搭在了護城河上。后面的兵士連忙踏著竹梯沖過了護城河,沖到墻角下,將長梯架在城墻之上。
城下原來堆積如山的尸體和殘破的攻城器械,已被清理干凈,雖說如今天氣寒冷,但聽任這么多尸體在城下腐爛,還是有可能引起疫病的,因此韓湛前幾天見袁紹沒有發起攻擊,便安排人手清理這些尸體,并挖坑掩埋了。
見長梯搭在城墻上,袁軍用弓箭手進行仰射,壓制城頭的守軍。而普通的兵士,則快速地從架在護城河上的長梯沖過去,沖到城墻下,開始接二連三地沿著靠在城墻上的長梯,奮力向上攀爬。
看到袁兵沿著長梯在望上爬,趙云連忙發出了號令。那些操縱狼牙拍的守軍,連忙解開了繩索。從天而降的狼牙拍,將下面的長梯砸斷,將梯子上的袁兵砸得骨斷筋折、血肉模糊。隨后兵士又將狼牙拍拉起,準備等袁軍搭上新的長梯后,再進行下一輪攻擊。
城下的袁軍也是吃一塹長一智,見守軍的狼牙拍如此恐怖,連忙將長梯換了一個位置,以逃避打擊。守軍見狼牙拍無法再繼續攻擊袁軍,連忙使用叉竿,順著梯子用力推剁,利用前面的橫刃,來削斷長梯上的袁兵手腳。
而對于那些已經從垛口冒頭的袁兵,則采用長槍突刺,或者用連枷棍擊打的方式,將他們從城頭打下去。
由于城頭的守軍有充足的守城器械,那些順著長梯向上攀爬的袁兵,像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朝城下落。有的落下去,正好砸在下面扶梯子的兵士身上,將他們砸得慘叫連連。
遠處的逢紀、審配等己方的兵士傷亡如此之慘重,忍不住又向袁紹進言:“主公,我軍攻城器械不足,這樣強行攻城,只能讓兵士白白送死,不如暫且收兵,待明日再戰吧?”
見袁紹聽后無動于衷,審配連忙沖辛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著說幾句。辛評點了點頭,來到袁紹的面前,開口說道:“主公,逢元圖、審正南所言極是。我們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如此強攻,徒增傷亡,不如暫且罷兵。待明日將城外的土坑填平,用井闌、沖車攻城,則館陶必破。”
袁紹聽到辛評這么說,雖然有些心動,但他卻沒有立即同意,而是叫過兩名小校,吩咐道:“爾等速速趕完城東、城西兩地,看看顏良文丑兩位將軍,可曾破城而入?”
兩名小校領命,隨后策馬離開。
沒過多久,兩名小校一前一后從城東、城西回來,向袁紹稟報說:“啟稟主公,守軍防御太嚴,顏良、文丑將軍不曾攻上城墻。”
袁紹長嘆一聲,吩咐道:“鳴金收兵!”
聽到后方傳來的鳴金聲,正在攻城的兵士心里都松了一口氣,他們立即停止了攻城,井然有序地撤了下來。
…………
天黑之后,鄧升帶著一盒金餅和一袋珠寶,從城東方向出城,兜了一個大圈子后,來到了袁營的南面。
轅門外的一名什長,見穿著布衣的鄧升牽著馬過來,連忙上前攔住了他,大聲地說道:“軍營重地,擅闖者死!”
鄧升朝對方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這位軍爺,在下乃是校尉蔣奇的故人,有急事求見,還請軍爺通融一下。”說著,便將一個裝著五銖錢的布袋子塞了過去。
接過裝錢的布袋,用手掂量了一下,發現里面的錢還不少,便換了笑臉對鄧升說:“這位兄臺,蔣校尉的營寨離此不遠,我帶你過去吧。”
什長帶著鄧升進入了軍營,熟門熟路地朝蔣奇軍駐扎的位置走過去,同時還在套鄧升的話:“不知兄臺和蔣校尉是什么交情?”
“同鄉同鄉,”鄧升連忙打著哈哈說:“我和蔣校尉乃是同鄉,聽說他在此處,特來此拜訪他。”
什長聽鄧升這么說,先朝左右張望了一下,見附近除了帳篷,看不到巡夜的人,才壓低嗓子對他說:“兄臺,不瞞你說,你今天差點就見不到蔣校尉了。”
“啊?!”鄧升雖然知道原因,但依舊裝出吃驚的樣子:“軍爺何出此言啊?”、
可能是看在剛剛那一袋五銖錢的份上,什長便將今日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向鄧升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最后還補充說:“幸好有別的謀士求情,否則蔣校尉就被主公斬首示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