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聽后微微頷首:“沒錯,孟德從長安逃出之時,的確在中牟被守關兵士所擒。吾夜訪大牢,得知他打算歸鄉發矯詔,召天下諸侯興兵共誅董卓。吾感他乃是忠義之士,便將他帶離大牢,并棄官與他同奔譙郡。”
在陳宮這里核實了棄官一事后,韓湛又繼續問道:“你們二人在返回譙郡的途中,可曾經過成皋?”
韓湛的話剛說完,便察覺陳宮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見到陳宮這種反應,韓湛對呂伯奢滅門一事,又信了幾分。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見騎兵和自己都保持著距離,這都是陳到的布置。陳到自從成為了護衛統領后,就交代那些護衛,每次出門,要和韓湛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影響他和別人的交談。但同時也不能離韓湛太遠,免得出現什么突發事件時救援不及。
韓湛沖陳宮淡淡一笑,隨后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問道:“本侯聽到一個傳聞,想向先生證實一下,不知可否?”
“什么傳聞?”陳宮警惕地問道。
“呂伯奢滅門之禍,”韓湛不緊不慢地問道:“不知可與曹孟德有關?”
“你你你,”陳宮用手指著韓湛,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你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公臺莫要驚慌,”韓湛帶著笑容繼續說道:“本侯并非要興師問罪,只不過是為了了解曹孟德是何種人,以便決定是否該借糧與他。”
陳宮聽韓湛這么說,還以為對方真的是為了借糧一事,才派人去了解曹操的底細,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不過對于呂伯奢被滅門一事,他還是予以了否認。“當日我與孟德,的確去過呂伯奢的家。不過等我們趕到時,發現莊里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主仆九人俱已被殺害。據孟德分析,可能是強盜入室搶劫,遇到家丁的抵抗,一氣之下,便將呂伯奢一家滅門。”
他深怕韓湛不相信,在停頓片刻后,接著又說:“當時我還準備將尸首掩埋,但孟德說如果有人看到,我們就百口莫辯了。他下馬朝尸首磕了三個頭,便與我上馬繼續趕往譙郡。”
從陳宮的表情上,韓湛不知道他所說的這段故事,究竟是真是假。而呂伯奢究竟是誰所殺,也許將成為一個歷史懸案。
…………
在路上又行了四天,終于來到了館陶的地界。
太守陳震、守將夏侯蘭、呂曠、呂翔等人出城五里相迎。看到韓湛出現,幾人連忙上前拱手施禮,異口同聲地說:“參見主公!”
“免禮!”韓湛伸手朝眾人虛扶了一下,隨后問陳震:“陳太守,不知曹孟德的兵馬,可曾到達館陶地界?”
“回主公的話,”陳震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曹孟德的兵馬昨日便到了,如今在城南五里外扎營。請主公稍候,屬下這就派人去通知他。”
“不用了,”韓湛在馬背上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就交給公臺先生去辦吧。”說完,他扭頭望著陳宮,“公臺,麻煩你派個人去城南通知曹太守,讓他們在南面接收這批糧草。”
等陳宮派出的人離開之后,韓湛又問陳震:“陳太守,不知高校尉的傷勢如何?”
“回主公的話,”陳震連忙說道:“高校尉的傷勢已有所好轉,聽他家的下人說,昨日還曾經獨自下榻走動過。”
韓湛和糧車隊從館陶穿城而過,剛出南門,便看到對面出現了一彪人馬,約有兩百多騎,隊伍中有一面黑色的旗幟,上述一個豆大的“曹”字。對方的兵馬在百步外停下,一騎沖出隊列,朝著韓湛所在的位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