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回答道:“我曾托人到頓丘打聽過,那些逃回去的兵士里,并未我家兄長,看來他是兇多吉少了。”他停頓了片刻,又反問道:“你家兄弟的傷勢,可有好轉?”
最先說話之人,竟然哭了起來:“他在三日之前,就傷重不治而亡。要是主公能聽從沮監軍之言,我軍怎么會在館陶大敗,十萬大軍回到鄴城的不過三萬余人。剩下的不是戰死,就是在路上散掉了。”
聽到屋里兵士之間,袁紹不禁格外懊悔:“忠言逆耳,要是我當初聽從沮公與之言,也不會招致今日之慘敗。”想到這里,他立即招呼隨從,離開了軍營。
回到府中,他立即命人將逢紀招來,說有要是相商。
逢紀不知袁紹有何要緊事,連忙跟著使者來到了府中。見到坐在正堂中間的袁紹,他連忙上前施禮:“見過主公。不知主公急著召屬下到此,有何要事?”
“元圖啊,”袁紹嘆了口氣,對逢紀說道:“當初吾出兵館陶之際,沮授曾經竭力勸阻,奈何吾一意孤行,聽不進忠言,才會招致慘敗。如今吾打算將他從大牢中放出,讓他官復原職,不知元圖有何見教?”
“主公不可,千萬不可啊。”聽說袁紹要將逢紀放出,逢紀連忙勸阻說:“沮授在獄中聽聞主公兵敗,撫掌大笑曰:果不出吾之料!”
逢紀向來深得袁紹信任,在很多事情上,袁紹都對他言聽計從。此刻聽他這么一說,頓時勃然大怒:“豎儒怎敢笑我!我必殺之!”說著,沖著外面大喊一聲,“來人啊!”
隨著袁紹的喊聲,立即有一名小吏從外面走了進來,垂手站在堂中,等待袁紹的吩咐。袁紹轉身從旁邊的劍架上取下自己的寶劍,交給了小吏,并吩咐他說:“你立即拿吾的這把劍,到大牢中取沮授的首級來見,不得有誤!”
小吏聽到袁紹的吩咐,不禁大驚失色,但他卻不敢抗命,只能老老實實地答應一句:“屬下遵命!”隨后彎著腰退出了大堂,拿著寶劍到大牢里去殺沮授。
說來也巧,姜豺帶著兩名部下,賄賂了獄卒,混進了大牢,再次見到了沮授,竭力勸說他離開鄴城到冀州。但沮授對姜豺的勸說,根本是無動于衷,他閉著雙眼坐在墊子上,猶如入定老僧一般。
正當姜豺等人說得口干舌燥,準備暫時離開,改天再來勸說時,被他們收買的獄卒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沖著沮授喊道:“沮先生,禍事來了,天大的禍事來了!”
聽到獄卒的喊聲,沮授睜開了眼睛,望著對方不緊不慢地問:“是主公派人來殺我了吧?”
獄卒聽完沮授的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說:“沮先生真乃料事如神也,居然知道主公要派人殺你。”
“料事如神又有何用?!”沮授苦笑著說:“看來授是難逃一死了。”
“沮先生,”站在一旁的姜豺得知袁紹派人來殺沮授,不肯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連忙勸說道:“你對袁本初忠心耿耿,而他卻要取你的性命,這樣的主公,還值得你為他效力嗎?”
沮授聽后長嘆一聲:“唉,這都是授的命啊。幾位壯士,多謝你們的一番好意,授銘記在心。殺我的使者就要來了,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沮授的話,給獄卒提了個醒,他連忙對姜豺說:“我說幾位爺,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要是主公的使者進來見到你們,到時我可就脫不了干系了。”
不過沒等姜豺他們離開,捧著袁紹寶劍的小吏,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大牢。他來到沮授的監室前,命令獄卒打開了牢門,來到沮授的面前:“沮監軍,小的奉主公之命,請您用這把劍自我了斷。”
沮授向對方伸出手去,苦笑著說:“授看來是在劫難逃了,使者把主公的劍交給授,待授自行了斷后,你也能早點回去向主公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