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郊外有一處依山傍水之地,蔡邕墓就建在這里。蔡琰和一名侍女在墓旁結廬而居,為自己的父親守墓。
陳留太守張邈對蔡邕敬重有加,愛屋及烏之余,對蔡琰也是百般照顧。他深怕有人到墓地去騷擾主仆二人,專門派了五十名兵士,由一名隊率統領,在墓地附近看守。
這日,隊率親自到草廬前求見,蔡琰從屋里走出,客氣地問:“不知軍爺有何見教?”
隊率連忙向蔡琰施了一禮,恭恭敬敬的說:“我家主公讓小的向蔡小姐傳一句話。”
“什么話?”蔡琰警惕地問道。
“數日前,冀州兵馬已經取了鄴城。”隊率陪著笑說:“韓亭侯已經給我家主公傳訊,希望能對蔡小姐多加照拂。”
聽說韓湛奪取了鄴城,蔡琰心中不禁喜出望外,但她卻表面上卻一臉平靜地說:“這位軍爺,請回去轉告張太守,說昭姬對他的照顧感激不盡,待守孝期滿,一定登門致謝。”
等隊率離開后,侍女從屋里跑出來,一臉驚喜地問蔡琰:“小姐,韓亭侯真的已經取了鄴城,那以后來看你,不是就更方便了嗎?”
對于口無遮攔的侍女,蔡琰輕輕地呸了一口,紅著臉對她說:“休得胡說,韓亭侯乃是做大事的人,豈能如此兒女情長。”她嘴上雖這么說,但心里卻巴不得韓湛能早點來看自己。畢竟從鄴城到陳留,要比冀州城到陳留近了一半的距離。蔡琰為韓湛奪取了鄴城的事而趕到開心,卻不知道危險正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
從黃家莊到陳留,不過一日路程。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黃家兄弟,哪里是老奸巨猾的逢紀的對手,沒過多久,就被忽悠得自己姓什么都忘記了。
眼看離陳留還有二十里道路時,逢紀忽然仰天長嘆一聲。一旁的黃安好奇地問:“逢伯父,您嘆什么氣啊?”
“賢侄,事情是這樣的。”逢紀說話前,先向左右張望了一番,隨后壓低嗓門,故作神秘的說:“我家主公去歲給大公子和二公子,各定下了一門親事。”
“邟鄉侯的兩位公子,年紀都不小了,定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黃安不解地問道:“和逢伯父嘆氣有什么關系啊?”
“賢侄有所不知。”逢紀裝出一臉痛苦的樣子說道:“我家主公給二公子袁熙,定下的是河北甄家的小女甄宓;而大公子袁譚,定的則是蔡邕之女蔡琰蔡昭姬。”
黃石看到逢紀和自己的兄長在低聲說話,也連忙策馬上前,想聽聽兩人在聊什么。聽到袁譚和蔡琰定親,他不由好奇地說:“逢伯父,不是說蔡琰嫁給了河東的衛家,怎么又會許配給你家大公子呢?”
“蔡琰最先嫁給了河東衛家的衛仲道,奈何她命苦,過門后沒有多久,丈夫就去世了。”逢紀為了讓黃家兄弟給自己當幫手,繼續忽悠道:“她在衛家守寡三年,我家主公聽說她的名號,便托人向蔡侍中提親,希望能讓她嫁給我家大公子。”
“這是好事啊。”黃石說道:“那他們后來成親了嗎?”
“沒有,”逢紀擺了擺頭說:“蔡琰在返回陳留的途中,被韓家小兒帶人擄走,強行扣押在冀州。直到蔡侍中遇害后,韓家小兒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才讓蔡琰扶靈回家鄉安葬。”
黃安有幾分小聰明,聽到逢紀這么說,猜到他肯定想有所行動,便好奇地問:“伯父有什么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