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返回陣中,將此事對楊奉一說,最后說道:“將軍是否親自去涉險,全靠將軍個人決斷了。”
楊奉覺得既然自己已經率兵趕到了這里,若是因為自己不肯到城下與城上的人說話的緣故,而導致對方閉門不納,勢必會對軍心士氣產生不利的影響。想到這里,他讓徐晃留守中軍,而自己則帶著五十名騎兵,親自來到了長安城下。
楊奉騎馬來到了護城河前,沖著城樓上喊道:“喂,城上的人聽著,吾乃中郎將楊奉,不知城上是哪位大人啊?”
楊彪見到城下叫城的人,果然是楊奉之時,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他連忙從垛口探出半邊身子,對著城下的楊奉說道:“楊將軍,老夫是太尉楊彪,請稍等片刻,老夫即可命人開城門,請將軍的兵馬入城。”
城門打開后,楊奉先帶著五十名騎兵入城。但他穿過長長的門洞,來到了城內,見到站在門洞外的楊彪、朱儁二人,連忙翻身下馬,抱拳向兩人躬身施禮:“中郎將楊奉,見過太尉、見過大司農。”
楊彪、朱儁兩人連忙上前扶住了楊奉,楊彪笑著說:“將軍來得好及時啊。如今你的兵馬一到,城外的李郭二人便不足為慮了。”
雖說李郭二人已經混戰了好幾天,但由于楊奉沒有朝京師這里派細作,因此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接到了楊彪、朱儁二人起草的調兵詔書,才匆匆率兵趕到這里的。此刻聽完楊彪的話,不禁一頭霧水,他有些驚詫地問道:“敢問兩位大人,不知道李傕、郭汜兩位將軍出了什么事情?末將率兵到京師,莫非也與他們二人有關?”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且邊走邊說。”朱儁留下皇甫酈接應楊奉的軍馬入城,而自己和楊彪兩人則引導楊奉去了西門,準備讓他看看兩軍交戰的場面。
楊奉跟著楊彪、朱儁來到了西門,站在城墻上向城外放眼望去,只見數萬人馬正在距離城池兩百多步遠的地方廝殺。他仔細地看了一下雙方的旗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扭頭問楊彪:“敢問太尉,為何大司空和大將軍兩人會在城外兵戎相見。不知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楊彪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告訴楊奉,是因為自己施展的反間計,才讓李傕、郭汜二人反目成仇的。只能含糊其辭地說:“此事,老夫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前幾日深夜,城內忽然喊殺聲沖天,還以為是馬騰、韓遂的兵馬沖進了城池。派人一打探,才知道是李傕、郭汜兩位將軍不知什么原因,相互打了起來。”
朱儁等楊彪說完,朝城外混戰的戰場努了努嘴,說道:“從那日到如今,已過了整整五天,雙方都是日出而戰,日落而歸。若只是兩軍混戰倒也罷了,但不少亂軍趁機襲擊城外的一些村落,弄得城外是十室九空,僥幸逃得性命的,都進入了長安城內。”
楊奉想到剛剛在來的路上,見沿途有不少乞討,或賣兒賣女的難民,想必就是從城外逃進來的村民。想到這里,他點了點頭,望著楊彪問道:“太尉,不知末將可以做些什么?”
“李郭二人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如果李郭二人沒有禍害城外的百姓,楊彪還巴不得兩人打得越激烈越好。但此刻,他只希望雙方能早點停戰,讓黎民百姓少受點罪。因此他對楊奉說:“將軍既然有兵馬在手,不妨將雙方約出來,勸說兩人罷兵。”
楊彪原以為只要自己一說完,楊奉就會毫不遲疑地答應。誰知自己說完了半天,楊奉還在低頭沉思,臉上一副舉棋不定的表情。
見到楊奉這副表情,楊彪把臉一板,問道:“楊將軍,莫非你怕了李傕、郭汜不成?”
“不怕不行,自己畢竟是李傕的屬下。”楊奉在心里暗自說道:“若是李傕命令自己攻打郭汜,自己是奉命呢,還是抗命?”正是因為在考慮這些厲害關系,因此楊奉遲遲沒有說話。
好在朱儁是人老成精,他一眼就猜到了楊奉的心思,便笑著對他說:“楊將軍,莫非你擔心自己是李傕的屬下,行事時,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沒錯,末將的確有這樣的擔憂。”楊奉也不隱瞞,而是如實地回答說:“且不說末將曾是李傕的屬下。就算不是,我的兵馬也沒兩人多,一旦打起來,恐怕有點力不從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