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百姓,都是官家的子民,都是咱們漢家兄弟,如果他們能來歸順,我們就上前接納,如果他們不來,我軍就要堅壁為備,以待遼國發生內變,切不可過境殺一人……”
……
那日,馬擴等人渡過白溝界河,來到遼國邊城新城縣。
在這里,馬擴看到的確有不少人愿意歸順大宋,也打聽到了遼軍孱弱只有幾千人馬,其中一個叫劉宗吉的軍士甚至偷偷找上馬擴,然后信誓旦旦的要將涿州獻給大宋。
馬擴考慮再三,提筆給童貫寫了一封信,又從童貫贈送給他的新鞋中拿出一只交給劉宗吉,作為信物。
很快,耶律淳派出的漢官接伴使便來到了涿州迎接馬擴一行。
在漢官接伴使的引領之下,馬擴一行徑直來到了燕京。
在燕京城外,馬擴又受到了四方管使蕭奧、禮部郎中張覺(并非是平州的張覺)的熱情歡迎。
蕭奧和張覺充當館伴,陪伴馬擴一行來到凈垢寺住下。
從這一路的接待來看,耶律淳對于大宋使者的來訪其實是很重視的。
次日,殿前指揮使姚夢和樞密承旨蕭夔,便聯袂來到凈垢寺宴請馬擴。
席間,蕭夔說:“兩府官員想借看一下大使攜帶來的國書。”
國書帶來就是給北遼君臣看的,馬擴自無不可,便在飯后將國書交給了蕭夔。
傍晚時分,蕭夔回到凈垢寺,對馬擴說:“馬宣贊,你帶來的國書中有大段狂悖之言,且多是指責叱呵之語,我等安敢進呈給陛下?”
馬擴說:“遼主下落不明,九大王不發兵尋找,卻篡立登基,又將遼主削降為淮陰王,此乃非常之舉,宋遼兩國,義同兄弟,故來興師問罪,有何不可?”
不想,蕭夔卻冷冷一哼,道:“誰說淮陰王下落不明了,他分明就是被你們大宋給捉了,現在還賊喊捉賊,真當我們大遼好欺負嗎?”
馬擴以為蕭夔在胡說,當場反駁道:“信口胡言,遼主怎么可能被我大宋捉了!”
蕭夔道:“是有人在信口胡言,可那人不是我,我且問你,蔡仍你可知曉,金吾軍又是誰家的軍隊?”
馬擴的心頓時就“咯噔”一聲,他心想:“遼主該不會被冠軍侯給捉了吧?”
馬擴立即不動聲色說道:“蔡仍乃我大宋河東置制使,金吾軍乃我大宋軍隊,你問他們作甚?”
蕭夔冷聲道:“作甚?蔡仍率領金吾軍先是強占我大遼應、朔、蔚三州,又擒了淮陰王,更可恨的是……”
說到這里,蕭夔恨恨的一攥拳,隨即將頭扭向一旁!
顯然,蕭夔是休于將后面的話說出口!
馬擴心中大駭,他是真沒想到,蔡仍已經將遼主擒獲了,他心想:“冠軍侯擒獲了遼主,為何不將遼主押解進京,哪怕知會一聲也不會讓我如此被動,亦或是,他們在說謊,此事是他們編的?可這種事,編來有何意義,我回去了之后,讓宣相派人去云地確認一下,便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