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原本一切如常的早晨卻發生了突變。
先是呯的一聲從屋里傳來,那是木盆落地和水花濺射的聲音。
然后,守衛們面面相覷時,少女的驚叫緊接著如約而至……
······
一個時辰后,突厥牙帳,中間最大的一座建筑物里。
金狼王座上的頡利可汗臉色陰沉,昨夜與新羅公主耕耘了一夜,今早本想睡得遲些,不成想卻發生了此等異變。
堂下的羊毛地毯上,十具身形各異的尸體一字排開,突厥人沒有什么避諱,所以尸體甚至沒有拿東西蓋上。
阿史那烏咄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眸死死盯著狼座上的頡利可汗,讓他都忍不住心里發毛。
“查出死因了嗎?”
頡利可汗雖然驚怒交加,但他還是努力壓抑著心中的疑惑和怒火,抬頭朝真在查看尸體的祭師看去,面無表情的問道。
下首兩排矮腳桌排列整齊,整齊到兩邊最靠前的五個位置都是空空如也。
那些噤若寒蟬的突厥官員們此時心中即是慶幸,又是害怕。
慶幸自己的位置不夠高,不曾做過那十個位置,不然昨晚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害怕是不知道這十個人到底被誰所殺,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尸體旁蹲著一個年老的祭師,祭師在突厥的地位十分高尚,身兼多職,能醫、能卜,耍得了算學,玩得會音律,修得了律法,創得了文字,是突厥公認學識最高的一群人。
“稟大可汗,他們十人的死因各不相同,阿史那烏咄明顯是被人用利器貫穿了眉心,傷口更是貫穿頭顱前后,但到底是被何種利器所傷,卻是看不出來。”
“還有骨力萬夫長,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也不像梅耶大人一樣唇齒發青被人毒殺,或者像野力那人那樣被人捏碎喉骨,死因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最讓我不解的是拉庫里大人,他是直接淹死在糞坑里的,可是那個地方我已經去看過,憑拉庫里大人的實力,只要稍微冷靜一些爬上來不是問題……”
老祭師侃侃而談,時不時還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好像相比于這十人的死因,他更關心為什么有人能淹死在那么淺的糞坑里。
“夠了。”
頡利可汗怒不可遏的拍了下桌子,揮手示意老祭師退下后,朝低著頭的官員們冷聲道:“給你們一天時間,誰能查出到底他們是為誰所害,那本汗就讓誰接替他們的位置。”
“……”
原本以為馬上會有人呼應的,沒成想頡利話音剛落,堂下所有文武官員皆是面面相覷。
頡利見狀,臉色更加的陰沉,喝道:“都啞巴了嗎,本汗的命令都不聽了?”
“是,是……”
幾個親近頡利的部落首領急忙響應,唯唯諾諾的站了出來,俯首道:“我等,領命……”
其他官員見狀都是一臉的無奈,誰都知道死的十個人身份特殊,每一個都是頡利可汗最看重的心腹和大將,他們的位置或許一天前自己還很覬覦,可是現在就不同了,別說可能查不出任何線索,就算查出來也沒人敢頂替他們的位置啊。
沒準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呢,眼下人心惶惶,誰還在乎那些人怎么死的啊?
霎時間,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已經慢慢在大殿里蔓延開來。
不止是這些怕死的官員們憂心忡忡,狼座上的頡利可汗亦是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