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也不會把城市糟糕的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給市民。
他所說的,離亞瑟太遙遠了,遙遠得就像那理想國一般。
反倒是荒誕的。
“我要打給誰么?你媽在家么?”對于亞瑟如同傾訴的低語,女鄰居根本就沒有在聽。
其實,如果她能坐下來陪陪亞瑟,也許還能讓他感受到溫暖,讓他知道世界上還有好人。
效果就比墨悠一個男人好多了。
可是,并沒有。
對方只是對他這個突然闖入民宅的男人感到害怕和戒備。
這樣……真的不好。
但也怪不了她。
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在電視機花白的屏幕折射的燈光前,亞瑟緩緩回頭,看向那個女人。
他表情堅毅而決絕,將右手抵住自己的太陽穴,比出一個被槍打死的姿態。
之前她們一切的美好,一切的陪伴,都在亞瑟腦海里閃過。
然后,一幕幕破碎。
原來,自己也有妄想癥,一切,都是虛假的啊。
他在這一刻,終于做出了決定,最重要的決定。
半夜時分,亞瑟回到家中。
他光著膀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想點根煙取暖。
可是這個時候,他失態的哈哈大笑,連煙都點不了。
漆黑的房間里,忽然被紅色與藍色的燈光照亮。
還有尖銳的警笛聲。
“哈哈哈哈哈……”在警笛的鳴叫間,笑聲如此突兀。
“閉嘴!”
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對自己下令。
可還是抑制不住。
……
時間一點點過去。
又是新一天。
亞瑟正常的出門,仿佛昨夜的一切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去醫院了?看來良心發現了,愿意去陪母親了啊。”
少年點了點頭。
墨悠站在醫院門口,看著走向醫院大門口的熟悉背影。
這樣的改變無疑非常棒,墨悠覺得自己離成功更進一步。
但系統,始終沒有回應他。
這讓他有些奇怪。
任務應該逼近尾聲了啊。
不過不怕,還有條線要查查,那就是那個藍道哪來的槍。
因此,目的地是亞瑟之前待過的公司或者說店鋪。
……
昨天剛剛下雨,現在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亞瑟緩緩走進醫院,坐在陪護人員專用的椅子上。
耳邊回蕩著心電圖的聲音,陽光傾灑而下。
“滴——滴——滴——”
那是心跳,雖然微弱,卻代表著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潘妮·弗萊克的情況好了一些,已經有一些意識了。
“嘿,潘妮,潘妮·弗萊克。”亞瑟緩緩吐出一口煙氣,仿佛在自言自語,卻讓潘妮聽清每個字,“我一直痛恨那個名字,你卻不肯告訴我。我忍不住大笑是一種病,我的身體一定有毛病,但貧窮,那才是真正的病。”
這句話,莫名的和《我不是藥神》里的話不謀而合起來。
對啊。
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快樂……”潘妮沙啞的喊出亞瑟這個小名。
“快樂?”亞瑟輕聲笑笑,“快樂什么的,我一輩子都沒有擁有過,你知道好笑的是什么嗎?知道什么才會讓我笑么?”亞瑟緩緩起身,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兇戾,“我曾經以為我的人生是場悲劇,現在才發現,其實是一出喜劇。”
他抽走了潘妮的枕頭,面無表情的用枕頭將這個養母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