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您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說敖心是帝國的罪人,不應該對他家人以禮相待,應該全部下獄,我這話說錯了嗎?”尉遲端道:“莫不成總督大人還有些同情敖心這個禍國殃民的奸臣了?”
王其昌寒聲道:“死到臨頭,還大放厥詞。來人啊,把尉遲端的官服扒了,官帽摘了,戴上鐐銬,打入死牢。”
隨著王其昌一聲令下,總督府的十幾名武士沖上前來,猛地將尉遲端拿下,按在地上扒掉了官服和官帽。
尉遲端臉色劇變,顫聲道:“王其昌,你這是做什么嗎?”
他真的是徹底震驚了,總督王其昌莫非是瘋了嗎?
他這個江州太守是高配的,堂堂三品大員啊,雖然算是王其昌總督屬官,但是朝廷直屬高級官員,別說他王其昌了,就算是吏部尚書也沒有資格扒掉他官服的。
只有皇帝陛下,才有資格罷免尉遲端這位三品大郡太守。你王其昌這樣做,不是謀反是什么?
但是任由尉遲端怎么掙扎,他還是被摘掉了官帽,扒掉了官服,戴上了鐐銬。
“王其昌,我要參你,我要參你!”尉遲端大吼。
總督王其昌寒聲道:“尉遲端,你從實招來,為何要詆毀至高無上,英明圣武的皇帝陛下?”
尉遲端怒道:“我沒有,我此生最仰慕的便是皇帝陛下,他在我心中如同烈日一般,我怎么可能會詆毀君父,你不要栽贓我。”
總督府幕僚上前,在尉遲端耳邊低聲道:“你兒子尉遲彥在宴會上,公開宣稱,我大周之所以會戰敗,是因為萬允皇帝陛下昏庸無能,只有還政于太上皇,才能拯救我大周帝國。”
這個幕僚只敢用最低的聲音讓尉遲端一個人聽見,甚至復述這些話的時候,這個幕僚內心都在顫抖。
復述完畢后,這個幕僚猛地一掌,狠狠打在臉上,直接把自己牙齒打掉了幾個。
這表示他對皇帝陛下的忠誠,哪怕是復述這些話,也不能原諒自己的不敬。
聽完這個幕僚的話,太守尉遲端如同被雷擊一般。
瞬間,他完全魂飛魄散。
剛才的神氣和掙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甚至整個人都失去了所有反應。
他大口地喘息著,如同脫離水的魚一般,全身都麻木了,仿佛沒有了感覺。
足足好一會兒后,尉遲端拼命磕頭道:“總督大人明鑒,總督大人明鑒啊……這一定是陰謀,一定是冤枉的,我兒尉遲彥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說出如此喪心病狂之話啊。而且,我兒尉遲彥雖然不算聰明絕頂,但也不至于昏聵到這個地步啊。”
別說尉遲端震驚了,在場所有官員也震驚了。
你尉遲彥好歹是進士啊,而且還是堂堂縣令,這里面的厲害難道還不知道嗎?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但是怎么能夠說出口啊?但凡有點政治覺悟的人,都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你應該知道這句話一出,就是要誅殺九族的啊。
總督王其昌冷聲道:“宴會當場有一百多人作證,他們都聽見了,你兒子尉遲彥不止說了一遍,而且是三四遍,還是長篇大論,完全是他心中所想,他說的那些話荒唐之極,都沒有人敢復述。如此詆毀圣明的皇帝陛下,簡直喪心病狂。”
“不可能,不可能的……”尉遲端不斷顫抖道。
“尉遲端,你是三品的江州太守,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我敢扒掉你的官服嗎?我敢摘掉你的官帽嗎?”王其昌寒聲道。
此時,尉遲端才真正確定,這一切不是有人栽贓陷害,這可怕的一幕真的發生了。
他頭腦一陣陣昏眩,四肢沒有任何溫度,甚至有一種要屎尿齊出的感覺。
作為三品的大太守,他當然清楚地知道,這里面的后果會有嚴重。
他全家要死絕的,甚至五代之內的所有成員,全部都要死絕。
他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完全沙啞了,說不出半個字。
“呃……呃……”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陣詭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