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朝堂之內陷入了僵局。
這已經不是尋常的政斗了,而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大宗正梁親王顫顫巍巍起身,道:“太上皇,皇帝陛下,太康侯府罪惡滔天,皇后寧氏確實不合適再母儀天下了,臣作為大宗正,也請廢掉皇后之位。”
這話一出,勝利的天平朝著太上皇一黨滑去了。
大宗正是皇室的老祖宗,比皇帝高了兩輩,在廢后一事上,他還是有很大發言權的。
“胡言亂語!”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然后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走了出來,正是太后娘娘。
“都說后宮不得干政,但是現在臣子都管起內宮來了,哀家也不得不說話了。”太后娘娘無視眾人,直接來到朝堂中間,來到敖玉的面前,伸出尖尖的指甲,厲聲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禍害,攪得我大周不得安寧。”
皇太后目光緩緩望過滿朝文武,最后目光落在了太上皇臉上,寒聲道:“天衍老兒……”
這話一出,所有人猛地一哆嗦,太后娘娘太彪了啊,竟然這樣稱呼太上皇,真是讓他顏面盡失啊。
“哀家就不明白了,皇后這些人主持后宮,可有犯了什么大罪嗎?可有什么巨大過失嗎?”太后大聲道:“太康侯爵府確實罪惡滔天,但是關乎皇后什么事情?女人一旦嫁入了皇室,那就和自己的娘家無關了,所以太康府的罪過和皇后有什么關系?要是有關系的嗎?那天衍老兒你還是太康侯的親家呢,他家犯了誅九族的大罪,我們皇室是不是也要殺頭啊?”
全場靜寂無聲,因為太后太潑了,根本就無法講道理。
接著,太后指著敖玉道:“就這個人,當時口出狂言下軍令狀,要在一個月內籌集七百萬兩銀子,現在銀子呢?這難道不是欺君之罪嗎?一個奸臣犯了欺君之罪不殺,卻要廢掉無辜的皇后?你們這書是讀到哪里去了?你這個太上皇是老糊涂了嗎?任由奸臣作祟?”
太后再一次指著鼻子罵自己的丈夫,把滿朝文武嚇得面如土色,但是卻無計可施。
在場唯一能夠和太后對抗的,就只有太上皇了。
但是太后撕破臉皮罵人,太上皇總不能罵人吧。
太后一字一句道:“天衍老兒,還有內閣的諸位宰相,樞密院的諸位大人,在這里哀家就想問一句,如今這朝堂還是不是我大周的江山?祖宗的律法,是否還遵守?”
“你回答,你給我回答!”太后指著太上皇厲聲道:“如果你說不是,那我們大周今日就算是亡了,因為連太上皇都不承認大周律法了。”
太上皇無奈道:“這當然是大周的江山,祖宗的律法,當然要遵守。”
太后又問道:“那欺君之罪,該怎么辦?”
太上皇道:“按照朝廷律法,欺君之罪,至少是終身監禁,永不錄用。”
太后又道:“欺君之罪,加上誤國之罪,是不是該殺?”
太上皇點頭道:“是該殺。”
太后厲聲道:“如今一個月時間過去了,敖玉說要籌集的七百萬兩銀子在哪里?這是不是欺君之罪,是不是誤國之罪?該不該殺?”
太后目光望向內閣,大聲質問道:“三位宰相,敖玉犯了欺君之罪,誤國之罪,該不該殺?”
內閣首相吳直,自然是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小弟,在那里裝死呢。
內閣次相出列跪下道:“兩位陛下,敖玉犯了欺君之罪,誤國之罪,當明正典刑。”
內閣第三宰相林弓出列,跪下道:“兩位陛下,敖玉犯了欺君之罪,誤國之罪,當明正典刑。”
接下來,樞密院的兩位大佬也跪下,請太上皇治敖玉的欺君誤國之罪。
內閣和樞密院六個大佬,四個出列,請太上皇和皇帝誅殺敖玉。
最后皇帝從位置上起身,跪了下來,道:“父皇,敖玉雖然是您的寵臣,但是他確實犯了欺君之罪,誤國之罪,國法難容,請父皇明鑒。”
這是皇帝一黨最后絕殺嗎?連皇帝都出馬了,請殺敖玉。
這看上去完全是一邊倒的架勢啊,今日非殺敖玉不可了。
整個朝堂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盯著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