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傾安已然跌落在地,目光帶著倉皇:“不是這樣的,之前你不是這樣和我說的,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呀……”
她一步一步爬過去,雙手摩挲在細碎的石子上,磨出絲絲傷口,可她已不覺痛楚。
她淚流滿面,揪住楊洛東的褲腿:“洛東,你在說笑是不是?以前你說你能為了我放棄一切,你說……你說只要和我在一起,富不富足全不在意……”
楊洛東直接打斷季傾安的話語,毫不猶豫的甩開:“騙你的懂不懂?你認為你有什么資格值得我放棄一切嗎?”
季傾安面色一片死寂。
她除了這張臉,一無是處。
她憑什么值得呢?
“呵呵呵……”她開始冷笑起來,可是笑著笑著,眼淚洶涌而落。
楊洛東瞧著季傾安如此模樣,只覺著格外厭惡:“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就討厭你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遇事永遠只會哭,不會解決不會反抗,你這種人,活著真是浪費了。”
他語氣中的嫌惡顯而易見,與先前的情深似海完全不同,季傾安突然覺得看不懂這面前傾心已久的男子了:
“你喜歡過我嗎?”
她終究還是問出了這一番話。
她期望著,只要楊洛東說句愛過,她就全然不在意他先前說的狠話,拋下一切,只為與他在一起。
楊洛東毫不猶豫,絲毫沒有思考:“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喜歡過。”
說完,還往后退了兩步,俊逸的面容上,透著嫌惡。
這兩步的距離,正宛如最初認識的那日,煦煦陽光撒下,周遭一片寂靜,楊洛東逆光站立在季傾安面前,衣衫矜貴的他朝一身舊衣的她伸出手,他嘴角揚起的弧度那般溫暖,可她只覺與他距離很遠,很遠。
那日,原主季傾安不知是帶著什么心情離開的。
季卿只看到這季傾安一路上,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再無光芒,眸中唯余一片死寂。
她沿著城外小道,緩步往城里走,一路笑,一路將蒼涼播撒,播撒。
等回到相府時,季傾安瞧到了那楊洛東扶著自己二妹妹季樂思,上了馬車,她還未追上去,馬車便絕塵而去。
揮灑于她的,不過只是無盡塵埃滾滾,直至,變為寂靜。
寂靜。
……
待到全部記憶憶完,季傾安已然對這面前男子了解了個透徹。
她不知該如何評判,在她看來,原主季傾安用一腔孤勇,撞了南墻,頭破血流。
親情,愛情,雙背叛。
季傾安突然在這一刻理解,或許死亡,對于原主而言,真是一種解脫,她可以去往另外一個國度,那兒有人毫無顧忌毫無算計的愛她,待她好。
只是這個做法,季傾安依舊覺得旁人不應該模仿學習,為了這些個不值得的渣渣,丟了性命,這些渣渣還過得很好,多么虧本。
“楊公子怎么來了?”季傾安嘲諷著開口,渣男,呸。
要不是要不能暴露,她早就上去把這死渣男揍一頓。
不能斷子絕孫也要讓他幾個月下不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