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夏侯嬰走了過來,“何事喧嘩?”
“啟稟君侯,適才吾等阻攔楚王殿下的侍衛入內,引得對方不憤。”守衛恭敬答道。
夏侯嬰頷首道,“此事本侯知曉,搜身拿去武器之后,便讓此人陪同殿下一起入內吧。”
“喏!”守衛抱拳應道。
猜到搜身不難,所以項羽和韓信根本就沒帶兵器過來,一番拍打之后,二人順利進入行宮。
“多謝君侯相助,孤王必有厚報。”韓信拱手道。
“殿下客氣了,陛下聽聞殿下已至,心情大好,再加上這份驚喜大禮,想來今日之事定會成功。”夏侯嬰說話間瞥了一眼項羽。
韓信嘴角狠抽了一下,“君侯所言極是。”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會場。
劉季半躺半坐,手拿一只雞腿狠狠的咬了一口,連皮帶骨咯吱咯吱的咀嚼著。
“微臣參見陛下。”韓信躬身一拜。
劉季抬眼看了看韓信,“朕聽聞楚王欲謀反,可有此事啊?”
“微臣不敢。”韓信拱手道。
“不敢?嘿嘿,汝收留鐘離眛的時候,可曾有半點不敢?哼!”劉季把剩下的半個雞腿扔進回了盆子里。
“為何不能收留鐘離眜?他雖是項王舊部,但天下已經平定,吾乃陛下冊封的楚王,鐘離眜與我有舊投降于我,何罪之有?陛下不也收留了季布等人嗎?”韓信心中有氣不吐不快。
劉季傻眼,他本以為拋出鐘離眜這個證據之后韓信不認也得認,卻沒想到對方提起了季布,這兩個人各方面都很接近,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投降的他,一個投降的韓信。
但劉季又不能直說投降韓信不行,暗自架空韓信這個楚王也就罷了,有些事是不好擺到明面上的。
在座的諸侯不少,除了韓信這個楚王之外,還有兩個王,那就是梁王彭越和韓王韓信。
陳縣距離彭越和韓王信的封地不算太遠,他們兩個不想來也得來。
此時彭越和韓王信雖然未發一言,卻也把目光投向了劉季,如果劉季今日不管青紅皂白就定下了楚王韓信的謀反之罪,那他們說不得也得早做打算了。
夏侯嬰在旁邊面露急色,他萬沒想到韓信會這么說,如此一來,劉季肯定會不高興,搞不好直接殺了韓信都有可能。
“啟稟陛下,韓信雖然做了一些讓人懷疑的錯事,但他能前來赴宴,便足以證明他并無反意,還望陛下從輕發落。”
劉季不知如何回答韓信,又不知如何應對彭越和夏侯嬰等人,便看向了旁邊的毒士陳平,這次游獵云夢的計策就是他出的。
“陳平,是這樣的嗎?”
“回稟陛下,鐘離眜投降韓信,及韓信收留鐘離眜并無問題,然這不等于此后二人就不會犯錯。韓信此次前來固然有洗刷嫌疑的決心和膽量,但也可能是暗中所為之事被人告破,又畏懼陛下天威,不得已之下才行此險招,成功脫身自然賺到了,不成功亦好過倉促起兵毫無勝算啊。”陳平拱手道。
其實,陳平早就想好如何應對了,對他而言顛倒黑白再容易不過,即便韓信這次提了鐘離眜前來,他也可以說韓信是做賊心虛,縱然有意悔改,那也得貶王為侯以示懲戒。
“哈哈哈,愛卿言之有理,韓信還有何話說?”劉季得意的笑道。
眾人聽罷覺得有幾分道理,但這其中的貓膩又騙得了誰呢?這個陳地宴會越來越像當初的鴻門宴了,只不過劉季不是項羽,陳平亦非范增,韓信更不是劉季,此次赴宴性命堪憂啊。
韓信的呼吸為之一滯,隨即冷冷一笑,“陛下若對小人誣告讒言堅信不疑,韓信本該無話可說。然,韓信聽聞過幾句話,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又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
劉季的笑容僵在臉上,隱隱有要發作之勢,大不了就是坐實了暴君之名罷了,區區走狗,殺便殺了,他人實力不夠,能奈我何?
夏侯嬰扶額嘆息,再次站了出來,“啟稟陛下,楚王這次是帶著誠意來向陛下請罪的,還為陛下準備了一份驚喜大禮呢。韓信,還不把大禮奉上,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