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事系國事,北周自建國以來,便對巫祝管轄嚴苛,對同級巫祝間的斗法也是有嚴格的要求。
禮部之下專設監理司掌管巫祝斗法事宜,以供應京畿附近各個郡縣的斗法事宜。
斗法需有公裁,仲裁,監裁,三人共同為巫祝評分,以裁定輸贏。
斗法有嚴格的流程需遵守。由于感天時,合地利,通人和對環境、黃道及巫祝巫術的要求極高,但是斗法卻有短平快、立分高下的特點。
所以斗法基本以繪符、鎮邪、龜甲通神等為主要考察環節。
巫祝斗法大致分為三輪,以時令為主要依據,由公裁當場抽取考題,進行比拼。
為保證斗法的絕對公平,減少監理司的官員暗中施法協助斗法之人,所以監理司官員在選拔之初,便規定參選人員不得出自巫祝世家,也不得私自擅學巫術。
沉璧公主迎戰后,監理司便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半個時辰左右,佛舢湖旁便搭起了斗法的擂臺,監理司的三位裁判和眾多協助的執事和神仕也準備就緒。
斗法者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擂臺的兩側,祁玉公主和姚成蹊也分別換上了利于斗法的便裝。
……
“是要開始了嗎?”
“開始了……開始了……”
原本空曠的散座,因視野開闊,能看清整個擂臺,此刻非但座無虛席,座位間也擠滿了觀眾,比肩接踵,晏華被擠到了夕月娘子身邊。
“不好意思……人太多了。”
晏華抱歉地對夕月娘子笑了笑。
“無妨,晏少將客氣了。”
夕月娘子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緊緊盯著擂臺上的動向。
姚不言因無緣巫事又為人剛直,所以在監裁的位置協助公裁和仲裁。
公裁為戶部李尚書,仲裁為監理司魏司儀。擂鼓兩長一短,意為斗法開始。
李尚書走至擂臺中央,從寶箱中抽取信封,信封抽取后由執事經手,交付與仲裁,并在監裁的監督下開啟信封。
“斗法的第一項是……”
魏司儀大聲朗讀信紙上的內容。
“繪符祛邪。”
……
“居然第一輪就是繪符?”
“這下可有看頭了……”
“繪符祛邪是何意?”
“這你都不懂……對于巫祝來說,符紙相當于巫祝最有利的武器,就像是漁夫的漁網,樵夫的柴斧,賬房的算盤。”
“而且符紙的顏色、質地與巫祝的等級和符紙的作用密切相關,但最重要的還是其上的符文,運筆走勢,揀字正形,排列布局都頗為考究,十分考驗巫祝的能力。”
“居然這么講究……可是擂臺上空空如也,如何祛邪?”
“按理說,監理司平日會關押游魂怨鬼,以便在斗法之時放出,作為考核內容。”
“那怨鬼在何處?已經放出來了嗎?”
“我們都是肉眼凡胎,看不出的……”
“公主和姚司巫看得到嗎?”
“雖然巫祝與天神交涉甚密,但卻很少與沾染陰事,所以正統的巫祝也無法辨別游魂怨鬼,只能繪符鎮鬼,確定其方位。”
“這樣來講,豈不是誰都看不到那邪物在何處……”
“正統巫祝看不到,不代表邪巫也看不到。據我所知,有一支靈巫專與地府交涉,天生便可辨別游魂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