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州郊外。
“跟上……都跟上,后面的走快點……”
官兵驅趕著從瞿州搜羅來的神仕隊伍,正向著遠離瞿州的方向行進。
“官老爺,俺們這是去哪兒啊?眼看就要走出瞿州的地界了。”
祁淵有些疑惑,故意落到隊尾,湊到官兵身邊問道。
“讓你快點走,就快點走,哪兒來這么多問題,快走……別擋路。”
“官老爺,俺就是想問問,這都走了一天了,啥時候吃飯啊,俺這餓得都前胸貼后背了。”
“吃飯?你還想吃飯,老子還餓著肚子呢?快點走,明天天亮之前到不了潁州,咱們都得掉腦袋。”
“潁州?為何要去潁州?”
祁淵不死心地繼續發問,心想若真是去潁州的話,總得想辦法將消息傳遞給晏華。
奈何官兵并無耐心解答,直接忽略祁淵,向前排走去,不再理會祁淵。
“潁州屬南,水南為陰,巫事既啟,難掩瑕玷……”
祁淵正在思索,忽聞身側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按理說,這一行人中大多是家中男丁來充數,女子本就稀缺,此刻又在祁淵身側不明不白地撂下這一句話,更是引起了祁淵的興趣。
反觀那女子,一身素衣,未著華飾,年紀與祁玉相仿,但卻缺乏這個年紀該有的靈氣,雙眼仿佛早已將塵世參透,只管自顧自的說著些不找邊際的話來取悅自己。
與旁人而言,遇上這樣的女子,大抵會白上一眼,心中暗罵一句“瘋婆子”,轉而繞道。
但是祁淵卻不覺此人瘋癲,倒是耐心地向女子討教。
“不知這位娘子,方才所言何意?”
祁淵本小心翼翼靠近那女子,誰知祁淵虛心討教地模樣落入那女子眼中竟成了笑柄。
女子毫不避諱地放聲大笑,引得眾人側目。
官兵見狀,極不耐煩地上前阻止。
“笑什么笑?都散了,每一個省心的……”
祁淵正覺得摸不著頭腦,身旁便有一位大哥拍了拍祁淵的肩膀。
“誒,兄弟……不是俺們村的吧,這婆娘是個瘋子,成天說自己受天神啟蒙,神神叨叨的,離她遠點,免得被傳染。”
祁淵聽到男子的解釋,覺得方才自己確實唐突,頗為心虛地瞟了那女子一眼,誰知那女子又扯出一抹駭人的笑容,繼續自顧自地念叨著。
“陰盛陽衰,不足為道,合則共生,缺則禍亂……”
“瞧……那瘋婆娘又開始念叨了……”
周圍的人皆唏噓譏諷,唯獨祁淵覺得那女子的話中似有玄機。
“陰盛陽衰,不足為道,合則共生,缺則禍亂……”
祁淵重復著那女子的話,心中仔細盤算著。
“陰盛陽衰……水南為陰,玉圭屬陰,祁玉庚子年子時出生,八字屬陰,若前往潁州祭河,陰氣甚重,不免法事艱難。
若要尋得破解之法,必須維持陰陽平衡,若是陰盛陽衰,必然要用陽氣來補足。
如此看來,若要短時間內補足陽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以男子純陽之血祭河。
所以我們這一行人并非是去充當神仕,而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