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剛才那不知何處射來的黑血神針,更讓他們心生怯怯。
蘇離再次輕叩把手,道:“不說話,好。”
他衣袂微微一動。
丁勉吃了費彬的教訓,無時無刻不盯緊蘇離,見蘇離稍有動作,立時奮起平生之力。
他外號托塔手,可見身負何等神力。
蘇離到他眼前,大袖飄飄,一掌如華岳朝丁勉按下去。
丁勉立時迎上雙掌,他知道只要自己拖住蘇離片刻時光,左右的同門自能將蘇離亂劍砍死。
可是一股洶涌澎湃的巨力,硬生生將他后續所有的念頭摧毀了。
旁邊仙鶴手陸柏剛反應過來,卻連蘇離衣角都沒摸到。
蘇離已然又回到座椅上。
費彬目眥欲裂,卻被蘇離狠狠踩住,一股真氣封住他穴位,讓他動不了身,說不了話。
陸柏看向丁勉。
相處數十年的二師兄,已經變作一灘血泥。那是九陰真經最上乘摧心掌的功夫,練到蘇離這地步,已經不是攻伐臟腑這般簡單,而是以至為陰損的掌力把人的骨骼血肉摧毀。
蘇離淡然道:“不交出我要的人,我只好把你們都殺了。”
嵩山派眾人不由膽顫,陸柏亦是強忍住悲痛,恨恨道:“把人帶上來。”
兩個擔架,抬著兩個血肉模糊的人上來,擺在大廳中間。
林平之撲上前去,嚎哭不止。
只是兩人已經暈死,根本理會不了林平之。
原來嵩山派只有這一日一夜時間,自然要加緊審問林震南夫婦,反正青城派已經拷問過一遍,事后推倒青城派身上就是。
可誰想得到,林震南夫婦緊咬緊牙關,將嵩山派所有酷刑都挨了遍,也是不吐露一字關于辟邪劍譜的事。
到底任我行令嵩山派太過忌憚,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也是讓蘇離有所顧忌,故而嵩山派還是把人帶來。
蘇離只瞧了一眼,說道:“我要活的好的,你們把人弄成這樣,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嵩山派眾人心道:“你這個大魔頭昨日有這樣說過嗎?”
費彬猛地口吐鮮血,他心喪若死,原來蘇離真氣一運,他便成了廢人。
陸柏心生出極為驚悚的感覺。
他剛反應過來,身上便中了數道陰狠毒辣的指力,一身功夫再也不存。
而眾人只看到蘇離屈指朝陸柏彈了幾下,陸柏就倒在地上。登時嵩山派就沒了主心骨,嵩山派之外的人,哪里還敢留著,一哄而散。
只剩下孤零零的嵩山派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嵩山派的一位有聲望的弟子史登達反應最快,立即抱起陸柏就跑,嵩山派弟子跟著離開,卻是管不了費彬了。
原本熱熱鬧鬧的劉府,又變得冷冷清清。
可是劉正風不禁露出劫后余生的慶幸,他深深知道剛才形勢險惡到極點,只是蘇離一肩擔下所有壓力,將這場劫難輕描淡寫化去了。
“……這不是江水,這是二十年流不盡的英雄血。”
胡琴聲再響,唱詞在大廳久久徘徊,而莫大已然遠去。
“單刀會!單刀會!沒想到我曲洋也做了一回周倉。”曲洋自大廳暗影里走出,朝著蘇離一拜。
“我和劉賢弟一家老小之命,皆因教主而得周全,教主大恩大德,曲洋永世不忘。”
蘇離起身道:“你們記住我的事便成,去找盈盈吧。”
他一生武功未有此刻之高,可阿蕪隔著千山萬水不止,蘇離第一次真正嘗到寂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