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政也可以,嗜血如她的母皇,殺人如麻,以武力懾天下,還不務正業,但她培養繼承人不遺余力,就不說她皇甫明瑜,只說她的弟弟妹妹哪一個不是人中之龍鳳?
沉溺美人的皇祖父,不愛打理朝政的母皇還不都是平順地將皇朝交付下來,所以,沒能力還把皇權掌握在手中不肯放,也沒有找好繼承人,導致皇朝滅亡的家伙,那就罪該萬死了!
一想起皇弟明煥的后代中出了這樣的不孝子孫,安明瑜的內心就有一小股火苗竄了出來,但也僅是一瞬間,就被她壓了下去。
畢竟可能已經過去了個幾千年了,她跟那些貨色生個什么氣呢?又不可能開棺拉出來鞭尸,也不能從族譜上將其除族,要知道,皇甫族人究竟在這個世上有沒有人了還是一回事。
不愿意再深想皇朝如何滅亡,更不愿去想國師舅祖曾經說過的話給她帶來的不好預感,在還沒有得到確切的信息,不能下定論時,就不準備有任何舉動的安明瑜,徹底從黎皓月的手中將那個面具拿了過來,戴在了臉上。
只見銀色面具完全掩蓋住了她的容貌,只露出了她的雙眼和嘴,卻也為她那令人仰視的氣勢更添一份神秘,小小的人兒令人想探尋卻又惶惶不敢直視。
縱然遮蓋住了臉,但面具戴著很舒服,安明瑜滿意地點點頭說:“我很喜歡。”
能得到安明瑜的滿意,又看到她戴上了自己親手做的面具,黎皓月的內心不禁有一點雀躍。想到她戴上面具后,就再也無人能看得到她的真面目,黎皓月就覺得這樣很安全,哪怕下山去,也無礙了。
對此,黎皓月不由得開始想,若是阿瑜能下山去住的話,他不僅能天天與她在一起,還能天天見到娘和家人們了。
小少年的心中閃現了讓安明瑜下山的念頭,但隨即又否定了,阿瑜的安全第一。殊不知,安明瑜摘下了面具后,看著手中的面具,琢磨起了相同的事情。
她還要在這里住一年,好無聊,要不要找個理由下山住著?再說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小山村再閉塞也比山上能得到的消息多,而且她還能看一看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
等黎皓月抄完史書,還有的等。他抄的是《炎煌史記》,是族學夫子的書,因為太厚太珍貴,對方只允許他在族學里抄,否則的話,她哪用得著他抄,早都可以看到了。
一想起,若是能下山去,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早一點得到有用的信息,可以知道皇朝自她而亡之后的事情,安明瑜下山的念頭就愈發急切了。她開始認真地思考,怎么才能下山去?至于身份會暴露的事不值一提,都有了面具,別人看不見她的臉,將來她就有千百種方式與黎皓玉順利地換回身份。
瞌睡遇枕頭,山下的羅春花也打定了主意讓小孫子下山。所以她在黎土根絞盡腦汁哄笑了楊蕓娘后,就擺出一臉拿他沒辦法,隨他去的表情,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滾,別在老宅氣她這個娘,只留下了楊蕓娘和她女兒吃飯。
連口飯都沒吃上的黎土根摸摸腦袋,覺得有點委屈,小兒子身體不好是事實,他又沒撒謊,而山上那個小娃真不能讓人見,別說她的身份是假的,就算能見,他也怕大家都受不了啊!
離開的他不知道,他前腳走,后腳他那個雷厲風行的娘連飯都沒吃,就帶著他的媳婦兒上了族長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