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東綿山,布滿了從天而降的陽光,斑駁的樹影落在地面厚厚的枯葉上,喚醒了山間大大小小的動物們。
山間的鳥兒早已歌唱,悅耳動聽。在它們無私的舉動下,夜里輪換守夜的黎皓月和澹臺平平早就出了山洞,各自找了一塊地方,開始了日復一日極為自律的晨練。
二人扎著馬步紋絲不動,對山林間的各種聲響恍若未聞,十分認真。
唯一沒見的那個小娃娃此時依然好覺,縱然是睡在山洞打了個地鋪,也不影響她沉睡的舉動。沒人敢打擾這個時辰還雷打不動睡覺的小娃兒,哪怕澹臺平平才來到安明瑜的身邊沒多久,都知道了她的習性。
主子她睡覺時,千萬別打擾,否則,不好受!
若是放在前世,這個時辰安明瑜早就起來上朝,與朝中大臣議事了,但那絕對不是她的本意。前世她之所以能起得那么早,根本不是太女的責任驅使,純粹是因為她睡不著。
今生每天都能一覺到天亮的美好體驗,令某人早已經決定,等她的皇朝建立之時,早朝的時間要改,因為起那么早,不人道!
來之不易的睡眠,她很珍惜。當然,她并不睡懶覺,每天都會在早上固定的時間準時起床,只不過沒有以前上朝那么早了,所以現在這個時辰,還屬于她睡覺的時間。
至于晨練?妖孽如她,不需要。
晨練完,澹臺平平和黎皓月準備一個去打水找食物,一個守著安明瑜,所以黎皓月依然繼續練功,在附近找了棵大樹,當木樁來用,而澹臺平平則轉身朝山洞內走去。
因為先前遇見皇甫乾昭,黎土根太過緊張的緣故,早就將他們出行的物品準備好了,所以此次“逃亡”他們并不狼狽,身邊帶著的東西一應俱全,銀兩充足,更是為遷就安明瑜的習慣,將她的那套專用餐具帶上了不說,甚至還有另外的鍋碗瓢盆。
總之,別人可以用簡陋粗糙的東西,黎土根他們舍不得小家伙用那樣的東西,哪怕在逃亡的路上。
澹臺平平準備取包袱里的小盆子,去來時路上的小溪里打點水回來,以便待主子她醒過來,就可以直接用水洗漱了。
進了山洞,習慣使然,她先朝安明瑜那里看了一眼,想要確定主子睡得舒不舒服,是否安然無恙。可就是這一眼,令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迅速地拔出了背后的刀,指向那個方向,大喝了一聲:“什么人!”
聽見她的喊聲,黎皓月心頭一驚,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山洞,同時,也將手中的劍拔了出來。
進山洞的第一時刻,他就往安明瑜的方向看了過去,也因此,他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熟睡的安明瑜身邊,低著頭看著她的纖弱身影。
許是因為澹臺平平的那一聲大喝,對方發覺了他們,更也許是對方其實本就知道他們進來的動靜,只不過之前不想理會,而現在,在二人戒備地對著她亮出了兵器后,她才緩緩地轉過了頭,看向了少年與少女。
眼神是那么地淡漠,面容是那么地好讓人辨認,猙獰的疤痕,令人很容易想起她是誰。緊張過頭的二人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打扮,儼然與上一次在桐柏縣遇見時一樣。按理說,他們剛才只從她的背影裝扮就應該認出她來,可這些日子,精神一直緊繃的二人在緊張警惕的狀態下,完全沒認出來。
見到是她,二人的心放了下來,畢竟之前阿瑜(主子)說過這人是自己人,旋即又有了疑問,她究竟是何時到來,怎么進來的呢?
雖然明白這人在安明瑜的口中是自己人,但經歷了這些天的事情,不能百分百地確定此人對阿瑜(主子)安了什么心思,二人還是心中有所警惕,繃緊了神經,戒備地看著她,并且瞄了一眼安明瑜,看見她因為之前澹臺平平的喊聲好像有所清醒的樣子,皺了皺眉,動了動。
頓時,黎皓月有點緊張,悄悄地朝對方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離開安明瑜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