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最好距離安拉貝爾近一點,可能會增加對方好感,安然度過這一晚上。
去一個衣柜的旁邊搬了一張木椅過來,放在床邊,就在這里坐下。
顏駿澤也不說話,直愣愣的盯著床上蜷縮的人影,毛毯下的安拉貝爾似乎穿著一件睡裙,一動不動。
房間里很快安靜下來。
只能聽見建筑物外吹拂而過的風聲,走廊外面有一只掛鐘,傳來隱隱約約的滴答聲。
屋里則顯得異常寂靜,什么響動都沒有,顏駿澤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但卻聽不到安拉貝爾的。
他就這么靜靜地坐著,不知不覺間手心里竟然滲出了汗。
其實這個時候顏駿澤很想開一盞燈,免得看不見四周的環境,心里的緊張感一直無法消褪。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感覺雙腿有些發麻,想要在不驚動安拉貝爾的情況下站起來活動一下。
“該吃藥了。”安拉貝爾那尖銳細膩的、類似小女孩的嗓音突然響起。
“沃妮馬!”顏駿澤冷不丁又被嚇了一跳,全身一個顫抖,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安拉貝爾。
“嗯嗯,好的。”他趕緊開口,嗓音聽起來卻是很殷勤,真正如同一名忠實的仆人,“藥在哪兒?”
“床頭柜下面,我這邊。”安拉貝爾緩緩回答。
顏駿澤站起身,走到她的那一邊,這一面卻是很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摸索片刻,找到了床頭燈的開關。
“我能把燈打開嗎?”顏駿澤問。
“嗯。”安拉貝爾回答。
顏駿澤立刻開燈,燈光很柔和,能照到的范圍也有限。
光亮起的瞬間,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就見安拉貝爾那張蠟黃色的、扭曲的臉正對著這面,鼓出來的那只眼球同樣在盯著自己。
安拉貝爾只把自己的腦袋露在外面,身體躲在毛毯中。
她的目光讓人心中發顫,顏駿澤看了一眼立刻轉頭不再看她。
拉開床頭柜,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沒有看到任何藥盒,只有一個金屬小碗,一把金黃色的勺子放在碗里,碗里面似乎還有一些粘稠狀的黃色物體。
顏駿澤詫異的把這個小碗抬出來,問道:“這是……藥?”
安拉貝爾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把露在毛毯外的嘴張開,原本就露出來的下牙床,在她張開嘴的一瞬間,流出一團透明的液體,不知道是唾液還是什么。
在床頭柜的一側整齊擺放了幾張干凈的白色毛巾,顏駿澤立刻拿了一張,湊過去,輕輕在安拉貝爾的下巴和嘴角擦了擦。
擦拭的過程中,他一直沒有亂看,只是目光盯著下巴和嘴,其實是實在不想看見安拉貝爾這整張臉。
擦拭嘴角的時候,還能聽見安拉貝爾從喉嚨中發出的無意義的聲音,就如有口痰堵在那里,無法咳出來。
顏駿澤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其他畫面。
將擦拭的毛巾放下,抬起那碗明顯已經冰冷的黏稠的黃色漿糊,看向安拉貝爾:“這藥……已經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