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貝爾的嘴始終是張著的,似乎就在等他喂自己。
顏駿澤沒辦法,舀了一勺“漿糊”,傳來一股古怪難聞的氣息,隨后對著那張著的嘴送了過去。
安拉貝爾一口含住勺子,等把那“漿糊”吞咽下去后,這才重又張開嘴。
顏駿澤把勺子拿出,哪知勺子上滿是懸液,從安拉貝爾的嘴里拖出來,他后退一步,懸液拖了半米長才斷開,滴落在床沿和地板上。
顏駿澤趕緊又拿起一張干凈的毛巾擦拭床單。
然后又舀了一勺,送到安拉貝爾嘴邊。
安拉貝爾張開嘴又吃了一口,勺子拿出來時,再次拖了一些懸液出來,顏駿澤又將床單擦拭了一遍。
準備喂第三口時,安拉貝爾不再張嘴。
“只吃兩口?”顏駿澤有些納悶。
不過既然對方不張嘴,他就將金屬碗放在了床頭柜上。
打開了床頭燈的這邊正好靠墻有一張木椅,顏駿澤把它轉過來,坐了上去,臉上適當的擺出一副忠于職守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有些不自在了,因為安拉貝爾是面對著自己的,那被灰膜覆蓋的眼瞳還好說,但突出來的另外一只眼瞳卻是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只眼睛一直沒有眨動,仿佛根本不會酸澀。
被對方盯了片刻,顏駿澤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在這種目光下保持那副樂意效勞的神態,他干脆一伸手,把床頭燈給關了。
周圍陷入黑暗,雖然不是完全的黑暗,但至少看不見了對方那死魚眼,心里輕松了很多。
在黑暗中坐了片刻,被人一直盯著的感覺消失,不過前方這張床上卻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安拉貝爾正在翻身。
能夠看見床面微微拱起,毛毯在蠕動的黑影。
但顏駿澤此時卻忽然有了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不知不覺把手再次伸到床頭燈的開關位置。
眼前的床面已經不再蠕動,窸窣聲也沒有傳來,似乎已經回歸平靜。
但顏駿澤心里的不安在這一刻反而更加強烈,他不再猶豫,啪的一下打開了床頭燈。
就見安拉貝爾那扭曲的四肢撐著床面,整個人趴在床上,將脊背上的毛毯頂起來,腦袋對著自己的方向,一只如同柳樹般彎曲而枯瘦的手臂正好伸出,距離自己的臉頰不過一只手掌的距離。
在燈光打開的一瞬間,安拉貝爾伸手的動作靜止。
顏駿澤全身僵住,盯著這個畫面。
大約十秒左右,安拉貝爾緩緩收回了干枯彎曲的手臂,縮回蓋在自己身體上的毛毯中,在此過程中,她身上傳出的骨頭摩擦的聲音,讓人直冒雞皮疙瘩。
“這女人,剛才想干什么?”
顏駿澤感覺,這燈光說什么也不能關了。
正如任務提示中的那樣,安拉貝爾的行為透出莫名的詭異,如果是在黑暗中行動,那自己還要提防更多情況。
安拉貝爾躺回床上后,翻了個身,脊背再次對著顏駿澤,不再移動。
就在此時,從床上的枕頭下擠壓出了一個什么東西,順著床沿滾下,掉落在地板上,滴溜溜滾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