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人還沒來,廚房里準備的差不多了,他就出來溜達溜達,剛好聽見老婆夸自己。
簡直心花怒放啊!
趙寶萱翻了個白眼過去,你意思是說這玫瑰花沒法當菜吃咯:“爸,這花我不弄了,你拿過去放在盤子上當裝飾。”
趙青山擺手:“我用黃瓜的胡蘿卜就行,你這個花瓣兒太大,顏色太淺,擺在盤子上不好看。”
趙寶萱故意氣她爸:“我媽選的花怎么會不好看呢?”
趙青山道:“這花是好看呢,插在花盆里啊,擺個小花籃啊,多好看呢,我是說放在菜盤子上不好看,咱們用的那個菜盤是牙白瓷,得放特別鮮亮的顏色才有食欲,你看你媽手里拿的那個青花瓶插玫瑰花就挺好看。”
趙寶萱抬頭看了一眼,那個青花瓶明明就適合插沒有開花的小花骨朵,跟這個粉玫瑰一點兒也不配好不好。
她感到深深的被鄙視了。
可是如今的趙寶萱豈是那么容易被打敗的。
她把畫冊湊到臉前,認真的研究。
門口的珠簾發出細碎的聲響,有客人進來了。
王翠郁連忙到門口去迎接:“穆先生穆太太來了,里面請!”后面跟著幾句一點兒也不溫柔的日語:“您來了,歡迎歡迎。”
趙寶萱的頭皮一陣發麻,為了學插花,她親媽也是夠拼的了,看來是真正的熱愛。
她左右努了努嘴,把臉色扯平,站起來,轉身,微笑著朝穆先生穆太太打招呼:“伯父您好伯母您好!!”
后面那幾位外表很普通,打扮的很精致的老太太,一看就是典型的日本人長相,就是表情,看上去不是她想象中很和氣的樣子,像是有點漠然。
她禮貌的微微鞠躬,向這些老婦人們行禮。
穆太太很高興,轉頭跟那幾個老太太說話。
趙寶先雖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從那幾個老太太盯著她看的神情里就知道穆太太在向她們介紹自己,只好臉上維持著笑容,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
穆太太介紹完畢,上前親熱的挽住趙寶萱的胳膊:“寶萱,你在學插花呀?這些呢都是我認識很多年的朋友,都是花道藝術家,讓她們來教你。”
趙寶萱轉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弄壞的花,很不好意思:“我什么也不懂,讓您見笑了。”
兩支碗口大的粉玫瑰,看上去已經廢了。
一個個子小小的日本老太太走上前來,隨手拿了一個倒茶水的水洗,用抹布擦了擦,在里面倒上一分厚的清水,剪了兩片鳳尾葵鋪在底下,又剪了兩支馬尾松的葉子墊好,粉玫瑰扯掉外面的兩片花瓣,輕輕的推開還沒綻開的花瓣,輕輕的放在綠葉的中間。
寂寞幽谷美人的意境就出來了。
趙寶萱看的目瞪口呆:“太漂亮了!”
王翠郁給老太太鞠躬用日語道謝:“謝謝老師!”
穆太太笑瞇瞇的:“以后你想學,我就送你去找山木老師學習,她的花道館是京都最好的學校之一。”
趙寶萱現在知道她親媽為什么那么執著的那么著急的想要立即去日本學插花藝術了。
敢情插花只是花道的一種啊,親眼見到漂亮的花還能在巧手的修剪下變得更加美不勝收,花道果然名不虛傳啊!
山木老太太又示范了一盆插花。
趙寶萱還沒有見到穆雄南的出現,她站的位置不方便回頭,只能支楞著耳朵聽動靜,偶爾回頭瞄一眼。
穆太太笑笑:“阿南去酒店取東西,要遲點過來,我們就不等他了,先上去坐吧。今天我們特意早點過來就是想跟你多說說話。”
趙寶萱納悶:“我?”
穆太太笑:“對呀,你不是學考古的嗎?我們有很多問題要向你請教呢。”
……
山木老太太拿出幾張泛黃的黑白照片。
趙寶萱再次驚呆了,照片上的景色如果不做特別說明的話,簡直就跟縉村是一模一樣的。
照片上的人一看就是山木老太太她們幾個人年輕時候的模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穿著和服。
就好像是來過這里,在這邊的留影。
“寶萱,你在漁城有沒有見過這樣造型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