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因為幼兒園白天沒有什么好玩的,就一個老師教他們做游戲講故事,聲嘶力竭的,談個手風琴還會走調。
上了幾天課,趙寶萱就覺得無聊的很,遠遠不如晚上自己跟那些住在房頂上的影子說話好玩。
而且那幾個兇巴巴的保育員,就只會對他們這些孩子兇,自己怕鬼怕的要死,半夜里起床去上廁所都不敢一個人去,還不如他們這些小孩子呢。
后來沒多久,趙寶萱就被勸退了——因為有兩個保育員阿姨半夜里起來去上廁所的時候聽到趙寶萱在跟人說話。
“開頭我們以為她是說夢話,走過去一看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呢,然后我們就問她在干嘛,她說她在跟人家聊天,還問我們為什么看不見。”被嚇壞了的保育員直接就通知了家長,在王翠郁來幼兒園的時候她們就是這么跟她說的:“帶她去看看醫生吧,她說屋頂上還不止一個人呢!”
幼兒園教室和寢室的屋頂上并沒有什么斑駁的痕跡,只有兩個吊扇。
只不過趙寶萱的本事就在這兒,她只要看到影子就能快速的編出幾個角色來,這些角色根據影子變換的模樣,被她確定為爺爺奶奶仙女姐姐鬼叔叔,好人就是仙女姐姐,壞人就是鬼叔叔嘍。
王翠郁大驚失色地向幼兒園老師保證:“寶萱在家里從來也不說夢話的呀!”
幼兒園老師很無奈:“她有時候自己嘀嘀咕咕久了,會把旁邊的小孩子嚇哭。”
趙寶萱沉默的站在一邊,很想為自己辯解:小明根本就不是我瞎哭的,是阿姨說有鬼要來抓他吃他的肉,他才會哭的。
不過她模模糊糊的知道,如果說自己有毛病的話,她就可以不用在幼兒園住宿了。
當王翠郁問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為什么晚上不睡覺要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話的時候,趙寶萱說:“嗯,白天沒吃飯,晚上睡不著,很餓。”
這說的倒是實話——她每天睡醒來已經是下午小朋友吃點心的時候了——跟著小朋友們一起吃了晚飯之后,其他小孩子洗洗涮涮就上床睡覺了,而她正是剛來精神的時候。
王翠郁左問右問,總算搞清楚了,原來女兒在幼兒園一天只吃一頓飯,一頓點心。
當即氣得七竅生煙:“花這么多錢放你到這里來餓肚子,你倒是早點說呀!”
他們自己就是做餐飲行業的,趙青山又高又壯,結果趙家的孩子放在幼兒園給餓的骨瘦如柴,就要讓人家知道,那他們趙家她們的玉廚館就成了個笑話了。
王翠郁一怒之下把趙寶萱接了回去,不讓她上幼兒園了,自己親自帶。
沒帶幾天,憤怒的勁頭過了之后,王翠郁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勝任帶孩子的角色,跟趙青山抱怨道:“怎么咱們家的孩子吃個飯就跟吃藥似的,米飯要一粒一粒的數著吃!”
不但沒有精力在飯館里做事,犧牲了上班時間在家帶孩子,孩子沒胖,還變得更寡言少語了,一天里最多就叫一聲媽媽,餓了也不喊要吃飯,渴了也不喊要喝水。
趙青山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孩子嘛就只能找自家的長輩來照顧:“那就只能叫你爸來了,我們趙家老宅那些親戚沒幾個了,關系好的那一兩個人的年紀都大了,誰也照顧不了寶萱。”
趙寶萱從生下來就沒見過奶奶和外婆,爺爺在她生下來沒多久就去世了,外公常年在外行醫,很少在家露面,趙寶萱對這些長輩的記憶幾乎是沒有,要說有印象的,還真就是她寄養過半年的那家阿婆。
王翠郁很無奈,請個小保姆吧,在漁城還真沒這個習慣——他們都是勞動人民,普通人家里請個保姆,那純粹就是在向鄰居說明這家里的女主人是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
萬般無奈之下,王翠郁試著給王恩正寫了一封信,以趙寶萱體弱多病沒有幼兒園肯接收的借口,這才把常年在外采藥行醫的老父親給喊回來。
王恩正常年在山區采藥制藥,給很多村民山民治過病,對于很多幼兒的疾病也是很有心得。
聽說自己的外孫女兒生病了,二話不說就收拾行囊回了漁城:“沒有兒子,女兒就是兒子,沒有孫子,外孫女兒就是孫子!我能救活別人,自己家的孩子我當然更得給治好了!”
跟其他人的態度不同,王恩正聽了王翠郁說起趙寶萱的夢游癥狀來,只是翻了翻趙寶萱的下眼簾,看了看她的舌苔,又看了看她的手指頭,樂呵呵的宣布:“行了,孩子就歸我帶吧,一年,就一年,保證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都是小毛病,很容易治。關鍵就是說的太晚了。早說早給孩子調理的話,能長高很多。
(稍后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