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是真的不想讓他看花名冊,如果宮里的這些東西被動了,皇上安插下來的人一定會評報,那皇上就會有所察覺。
他不想讓皇上知道,范唯昭已經知道了他喜歡殺人的事。因為這樣,皇上就會對范唯昭有所芥蒂。
她想要的,是范唯昭對皇上心存疑慮,而皇上卻依舊如以往一樣對范唯昭。
“不管如何,臣一定要核對花名冊。”
“你還真是固執的要死,你核對花名冊又有何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又何必如此糾結?你非得要讓皇上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嗎?”沈清雨持續的眼前的人就是個榆木腦袋。
“臣就是不信皇上是這樣的人。”范唯昭道。
沈清雨嘆了口氣:“大哥,這世間除了證據能夠證明事實,還有一件事情也能夠證明事實和人心。”
“什么?”范唯昭問。
“時間。”沈清雨道:“大哥,你一心所追隨的皇上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時間足以證明,你又何必糾結于一個冊子?若是我今天把花名冊調出來給你看,皇上就會收到消息。那你打算如何跟他解釋你突然就要看花名冊的事?”
范唯昭再一次啞口無言。
“大哥,日久見人心。如果他真的殘暴成性,那時間長了一定就會暴露,如果我說的都是假的,那時間也足可以證明我的謊言。”沈清雨再次勸道:“所以你還是別再糾結冊子了,大哥,我還有兩天就要上山祈福了,這一去就要七七四十九天,這段日子你好好保重。”
范唯昭總覺得心里有點不妥,又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透著怪異。
“娘娘...”范唯昭喊了一聲娘娘之后,良久都沒有說話。
沈清雨忍不住問:“怎么了?”
范唯昭搖了搖頭,兩個人彼此又沉默了半晌,就在沈清雨打算要送客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道:“娘娘心中是否還在怨恨皇上?”
沈清雨聞言輕笑出聲:“大哥為何突然這么問?”
“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是皇上的固執,也許娘娘就不用忍受中毒之苦,失子之痛。”
沈清雨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大哥,我想你是多慮了。我中毒這件事還真怪不得皇上,至于孩子畢竟不是我和皇上的血脈。沒了就沒了,我早已經看開。至于你說的怨恨,也許一開始是有的,可我已經在宮里這么長時間了,皇后的尊貴我已經習慣。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所以何談怨恨?我應該感謝他,讓我能擁有這樣的尊貴體面。”
沈清雨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看不出絲毫的破綻。范唯昭聞言倒是愣了愣,隨后點點頭:“看來的確是臣多慮了。”
“大哥若沒別的事就先退下吧。”沈清雨道。
“是,山上寒氣更重,還愿娘娘在山上多多保重身體。”范唯昭道。
“嗯。”沈清雨點頭。
今日的范唯昭總讓沈清雨覺得有點不對勁,具體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但總覺得怪怪的。就從他問出自己是否還怨恨皇上這句話,她就覺得他怪怪的。
沈清雨無來由的一陣心慌,夜半時分,她從嘴的衣袖里掏出聶懷卿給她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