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望的心如遭重擊一般,十分震驚:“什么?天魔劍現身了?怎么可能呢?壁山絕崖四面深淵,隨便跌落哪里都難以活命,何況南天魔是在與北地神兩敗俱傷后落崖的,天魔劍與地神刀雙雙落于懸崖深淵,又怎么會再現江湖呢?”
關鈴說:“這是千真萬確的,并且,使天魔劍的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宗北望更感到離譜無法相信,“這就更荒謬了吧,我聽說練天魔劍有兩個必要條件,其一是大邪大惡大仇恨之人,其二便是必須正值血氣方剛的壯年,否則皆會反受其害,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又何來大邪大惡大仇恨呢?即使他有,而且他的年齡,只能練天魔劍入門,豈敢出來殺人。”
關鈴也有同感:“你說的自然有理,但這是事實。令人擔心的是那壁山位于大散關宋蒙交界處,是兵家戰事之地,一般人不會到那里,天魔劍又是針對太子,我想十有**對方是蒙古方面的人,看來又一場浩劫將要開始了。”
宗北望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只是戰場上刀光劍影,想不到在中原腹部之地也一樣洪流洶涌,我真不明白,曾經那么生機勃勃的大宋朝怎么會變得今天這般的風雨飄搖?”
關鈴也不無感慨:“小人得志,奸臣當道,皇帝昏庸,豈有不敗之理,可叫拼著性命捍衛國土的忠義之士如何想呀,北望啊,如今你可是站在懸崖邊緣,站在刀口之上,你自己要小心呀!”
宗北望說:“我個人生命事小,可關系到中原百姓的生活安定,關系到邊關將士的生死,關系到整個國家與民族的榮辱,這次的糧食我就算舍了性命也非要到不可,潞安已撐不下去了,要不是潞安百姓省吃儉用地接濟,就算不戰死沙場,也早餓死了,如今百姓將士都只靠野菜老鼠這些充饑,他們那般拼著性命的艱苦是為了什么?我今天一到臨安,看見這里的人那么地無憂無慮,那么地輕松悠閑,我的心在流血呀。爺爺您說,這公平嗎?如果沒有我們在那邊浴血奮戰拼死拼活,如果我們放棄了那道城墻壁壘,這里還能安定嗎?可是我們在那里餓著肚皮,這里的人嘴里在流油,難道保衛國家是哪一個人的責任是哪一個人應該的嗎?真的,我們這些熱血之輩并不會在乎多大的付出,艱苦無所謂,犧牲無所謂,但我們需要理解需要支持,再旺的火沒人添柴也燃不久的,麻木和漠然讓人心寒呀!”
關鈴也嘆了口氣:“現在的人不但自私而且目光短淺,看不到更長遠的更大范圍的利益,總是把公與私的概念分得很開,他們不明白自己真正的依賴,以為肚子只是依賴糧食,不知道其實肚子是依賴土地,不明白糧食是從土地里長出來的,沒想過如果沒有土地怎么會有糧食,肚子是否還能飽著,有幾個人能真正的明白是有國才有家呢?糧草的事我早聽說了,不只是你,不歸與雷陽都曾告急,皇上全權地交給了賈似道處理,不知何故他卻一直拖延。”
宗北的神情中又有了無比地憤慨:“又是這個奸賊,要不是他,我爹我大哥又豈會命喪蒙古人之手,二哥遭到流放,生死事小,他們還一輩子蒙受不白之冤,如今他竟又克扣將士糧草,欲置我等于死地,真的是可惡之極!”
關鈴點頭:“賈似道,一日不除,天下就永無安寧,猛秋鐵甲州浴血奮戰而亡,雷陽失蹤,我想很可能都與賈似道脫不了關系,他是在針對所有成為蒙軍南下阻礙的人。”
宗北望說:“看來他是真的投靠了蒙古人,只可惜我們沒有有力的證據?”
關鈴說:“有證據皇上也未必會信,他已經被賈似道的蟲經搞得不分東西南北了,連國師也漸在賈似道的《蟲經》之下失去皇上的寵信,若不是還有花妃在皇上身邊撐著,朝廷恐怕就是賈似道一個人的天下了。”
宗北望嘆息一聲:“如果不是花通天有花妃和南尊會尚能與賈似道抗衡,出現兩虎相爭的局面,后果著實堪憂呀!只不過花通天雖然沒投靠蒙古人,那也是因為他有野心,想坐中原天下,皇帝的位置,他曾多次勸我投靠于他,都被我拒絕,他也終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呀!
關鈴說:“如今我們已管不了朝廷怎么樣了,能夠不讓蒙古人的鐵蹄踏進來才是最重要的。”
宗北望點頭:“明天一大早我就去面圣。”
關鈴說:“現在的朝廷可是龍潭虎穴,兇險重重,你得小心。”
宗北望說:“好歹我也是邊關總兵,立下了赫赫戰功,再說我又無罪,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懼之有,殺頭也不過碗大的疤而已。”
關鈴說:“正因為你是邊關總兵,當戰之時,才不能擅自離開戰場,否則會以叛逃軍法論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