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望說:“可我情非得已,我也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關鈴嘆了口氣:“可是,你有為別人想過嗎?”
宗北望不解:“別人?誰啊?”
關鈴說:“水兒呀,水兒一直都在牽掛你擔心你等著你,你們都已不小了。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也有二十歲了吧,水兒也是十八了,你們倆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又好,還等什么呢?如果能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也算了卻我的一樁心愿,也算是給水兒九泉之下的父親與你爹八拜之交的一個交待呀!”
宗北望卻沉默著。
關鈴看出了他的猶豫,問:“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嗎?”
宗北望點了點頭,顯得十分無奈:“我想先把這事擱著。”
關鈴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以國家為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水兒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這場戰爭的結局,并不是一時之間就可以結束的,也許會是十年,也許會是二十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也許,你們這些邊關上的將領跟猛秋一樣,根本就走不完這一輩子,你宗家的血脈可全都系在你的身上,到時候你又有何面目去見你的父母兄長,列祖列宗呢?”
宗北望沒說話。
并不是他不想成家,他做夢都想,在邊關的日子里,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望著遙遠的夜空,想起那個姑娘。
那些青梅竹馬的回憶陪他枕過一個又一個不眠的夜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樣的渴望那些柔情似水。
從三年前的中秋月圓夜,不知覺已三個年頭,三年間鴻雁傳情,留下多少癡心不改——
“天不老,情難絕,心有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他透過那些思念的情懷,看得見那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望穿秋水地等。等候中多少孤苦愁緒,多少哀怨憂傷。他又是多么地渴望擁著那種癡望,撫慰那種憂傷。然而,想到自己刀劍中偷生,根本給不了她幸福,而且,還有那么多將士百姓在艱苦中支撐,自己作為首領,又如何能在這個時候辦喜事?身先士卒,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決心與誓言又歸置何處?
這個世界為什么要有侵略與戰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