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的身影突然疾變起來,掌法愈快,漫天之間頓然籠罩起一片如鬼火般的幽藍光氣,當兩人還沒來得及應變,“澎澎”兩掌,兩人各被蒙面人擊中當胸,倒飛出去,各自覺得喉頭一熱,嘴里滋生出一股咸咸的味道,鮮血緩緩自嘴角流出。
已被小天魔拖出屋外的關柔水見狀失聲驚呼起來。
兩兄弟的神情依然狂傲不屈,縱然是死,也要抬著頭,巍然地死去。
兩人緩緩地拭去嘴角的血,咬了咬牙,站起來時已感到十分吃力,他們心里都很清楚,蒙面人這一掌豈止開碑裂石的威力,已傷了自己的內臟。也就是說,只要兩人再用力戰斗,就會造成內臟加劇地崩裂,內臟就會大量地出血。
他們的生命已只剩下微弱的戰斗力。
然而,他們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仍然以仇恨的姿態屹立著,如那巍然千年的山岳,那是一種藐視,一種視死如歸,曾馳騁于千軍萬馬腥風血雨之中,又何曾懼過死亡?
李不歸輕嘆一口氣:“其實你早該和柔水成了親,為宗家傳下香火的!”
他沒看宗北望,但這話是對他說。
宗北望說:“你不也一樣嗎?為了保家衛國鎮守邊關,弄得至今的感情世界都一片空白。”
李不歸說:“生于亂世,腥風血雨,男兒當提刀劍,挾正鋤邪,建功立業,又豈奢望兒女情長?不過你不同,你早有你愛的人,也有愛你的人,很早就注定了,你應該負起這種責任,如果你今天還能僥幸活下來的話,你真的應該先給柔水一個交待。”
宗北望無奈一笑:“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兩人一直對話,但一直面對著白發蒙面人,蒙面人看不出兩人有什么不對,根本不象是自己想象中的衰敗頹喪,不由得十分不解,放眼天下,任武功奇絕之人受了這般掌力又豈能從容而立,傲然面對?
可他們明明是中了掌,受了傷!
他忘記了一點,忘記了眼前的人是誰,名列“鐵血四將”豈能同常人而論?“天神”張雷陽,曾以一人之力來往于蒙軍萬千人馬之中,殺敵上千,身中數刀卻掛滿敵頭而回;“鐵將”關守龍曾因其父關猛秋戰之城外,一人沖出城去,在團團圍攻之中搶得父親尸體,也是遍體鱗傷,但仍安然回城,回城了才因流血過多而不支倒下;“狂俠”李不歸與“戰龍”宗北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李不歸乃宋高宗時太師李綱后人,也是從十二歲開始沖鋒陷陣,多少年來對猛如虎的蒙軍心不怯,恨如仇,沖鋒陷陣之中殺得蒙軍人仰馬翻,守得城池固若金湯,只可惜朝廷斷浪。
“鐵血四將”的名號不是封的,而是用事實證明,被別人所贊服的,在他們的身上,血不是血,肉不是肉,全身都是鋼鐵一般,鋼筋鐵骨似的,因此他們不是人,是神,是凡人心中的神。他們的心志經歷過烈火的淬煉,忍人不忍,能人不能,從不會為了生命的存活而乞求與恐懼,他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絕不倒下,永不屈服,即使**逝去,但信念永恒,靈魂長存!
世間最強大的、最霸道的絕不是武功,而是意志,意志才是弱者與強者的區別與比較。
“等下我全力一擊,你趁機退走,一定要抓住機會。”李不歸用手勢打暗語。
“你這是什么話,我宗北望豈能不顧義氣,做貪生之人!”
“沒有人會說你我怕死,但死一個比死兩個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