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陣悲涼的簫聲把岳飛云驚醒。
那簫聲十分低沉,如同一件極憤恨的事情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心中,抑郁愁悶,太沉重的郁積竟成了一種痛。
那簫聲讓他有很深的同感,不自禁地起了床,想要看個究竟,看是誰在這深夜之時還難以入眠,在西湖邊上吹簫。
他料想這必是一個如他一樣為國憂心之人。
七月中旬,深夜的月光正明。
那月亮如一個圓圓的銀盤高掛于淡藍色的天幕中,夜的世界在月光之下格外寧靜,那簫聲仿若天籟之音,并不沾染塵世濁氣,西湖的水在微風吹過時把月亮晃起來,月光卻隨著波紋閃起魚鱗一樣的光。
這夜本是美的,寧靜的。
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身著淡黃衫的中年文士,立在西湖邊近岳王廟的風波亭中。
簫聲突然中止,吹簫人緩緩地回過頭,他已經感覺到了岳飛云的出現。
吹簫人冷冷地看著他問:“你什么人?”
他便報了姓名。
吹簫人皺了皺眉,似想起了什么:“你就是那個被宗北望派來找太子,然后被東方天下關起來的小子?”
他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大俠是誰,怎么會知道我的事?”
吹簫人沒答他,而是問:“你不是回了潞安嗎?在這里干什么?”
他心中又涌起一陣沉痛:“潞安失守了!”
“什么,潞安失守了!”吹簫人也十分意外,“宗北望呢?”
他搖了搖頭:“關小姐被童邊雄那叛賊逼死,宗將軍去安葬她,潞安失守后我就沒再見到他,不知吉兇如何!”
吹簫人沒說什么,只是仰天長嘆,長嘆之中多少愁悶郁積。
半響,吹簫人才看著他問:“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嗎?”
他說:“聽說九州盟主發了正義帖,要在臨安主持正義大會,我到時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效力的地方。”
吹簫人搖頭:“正義大會需要的是稱霸一方或名噪一時的巨頭梟雄,你最多只能瞧瞧熱鬧而已,還是想想具體的事做吧。”
他說:“可是潞安失守,我已不知道該具體地做什么了,還望大俠指點迷津。”
“找太子。”吹簫人的聲音低沉而果斷。
他心中一震,突然看著吹簫人,猛然想起了什么:“難道大俠竟是名列中原五獨的西浪?”
吹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我聽無名人提過你,說你武功雖不高,但踏實可靠。”
“難道殿下還沒一點消息嗎?”
“不但真的毫無消息,連假的也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