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王大牛頓時有些懵逼,“我沒有證據,但是他若沒有好處,怎會替我們作保?按照新法規定,我們若是還不了錢,他可是要負責償還的。”
“不對!王大牛,你沒有說實話!”蘇軾卻忽然驚堂木‘啪’的一拍,斥責道:“若是按你所說,就算你們欠了官府銀子,官府最后也是找張子頌要錢。你怎么會逼得你去殺人?王大牛,還不趕緊說實話!”
“小人不敢……!小人,小人……”王大牛頓時嚇得趴了下去,連連磕起頭來,“官府是找狂生要錢,但是我們就欠狂生錢了呀。小人為了還債,不得已只能將田產房屋都抵押了,并借錢來還狂生!”
“是么?還敢說謊!”蘇軾驚堂木再次一拍,“帶圖圖!”
“威……,武……”
衙役們一陣殺威棒響,便只見殿外一個小胖子,現出了身影。
正是張子頌的仆人,圖圖。
“少爺。”圖圖先對張子頌行了個禮,這才轉向蘇軾,“先生,王大牛在說謊。作保一事都是我在操辦,少爺并不知情。因為我在陳留縣開了‘花燈工廠’,陸提舉便要求我們給村民作保。但是事發之后,我并沒有讓王大牛還錢。”
‘啪’的一聲,蘇軾拍下驚堂木,“王大牛,還不說實話?”
“蘇大人,草民……,小人……”王大牛已經嚇得整個人都慌了,只剩連連磕頭、語無倫次,“張子頌的確沒要我們還錢,都是小人好賭惹得禍。原本,我與李二狗等已經商量好了,抵押田產后就把錢還給張子頌。但是我兩又心有不甘,就帶著一幫兄弟去了賭場想要贏回田產來,可卻輸了個血本無歸。最后一怒之下,我與二狗兄弟便決定了,要殺張子頌報仇!大人,我錯了,小人知錯了。”
“糊涂!”蘇軾當即氣得大罵,“自己賭錢輸了,還好意思把賬算在別人頭上,還要砍人腦袋?王大牛,你腦子里裝得是豆腐么!”
“蘇大人,小人知錯了。但是,這也不能全怪我們呀。”王大牛繼續磕頭認錯,連帶辯解了兩句,“我們之所以敢去賭場,也是因為狂生呀。當初他在村里開了一個‘花燈工廠’,我們只要上工,每個月就有五兩銀子。我們想著就算輸了,大不了上一年工,欠債總能還掉的,這才鋌而走險。豈知過完年后,‘花燈工廠’竟停工了。我們沒了工錢,高利貸又逼得急,這不是沒辦法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宰了張子頌,死了也要出口氣嘛。”
“呵,你這理由倒是充分呢。”蘇軾一臉黑沉,怒斥王大牛道:“東家給你銀子還給錯了?人家替你作保,替你還貸,發你工錢,你倒好,竟然要殺人家!王大牛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就沒有想一想源頭,究竟是誰逼得你們這么慘?”
“源頭……?”王大牛愣了一下,諾諾回道:“源頭自然是官府了,我們有工錢,原本可以活得好好的。可陸提舉他非要我們‘借青苗款’,說是不借的話,就是違抗新法,就是違抗圣上,殺頭都夠!我們敢不借么?”
“嗯?陸提舉逼你們借的……?”
“王大牛,你不要亂說!”陸提舉頓時慌了,趕緊跳出來道:“本官當初可是說得明明白白,借貸一事,雙方自愿。何時逼你了!”
“你就是逼了。”王大牛抬起頭來,“還說不借的話,要殺頭。”
“胡說!王大牛,你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