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陳真的問題,劉軍的表情很是精彩。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五彩斑斕中透露出一絲怪異。
就跟吃了條五彩巨蟒一樣
“倒也沒跟我說什么,可是她這兩天睡著之后就很奇怪了”
“哦?怎么個奇怪法”,陳大錘好奇問道。
“昨天我留在這里守夜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念叨:你終于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之類的話”,劉軍回憶道。
陳大錘哦了一聲,望向了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馬秀蓮。
她現在是清醒的,想必也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好,馬大夫”,陳大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溫柔。
“你…是什么人?”
良久,馬秀蓮才用嘶啞沉悶的聲音回了一句。
看來是哭了很長時間,連嗓子都哭啞了。
“我是有關部門派來調查這起案件的專員,對你的遭遇我很同情,為了盡快逮捕兇手歸案,我希望您可以多加配合”
陳大錘用一副標準官腔說道,聽的溫毅都是一愣。
這個賤人還能這么正經?
“想問什么,就問吧”
馬秀蓮的寧靜,一時間讓在場的三人都有些疑惑。
明明臉都被割下來,情緒竟然還沒有崩壞?
陳大錘一看有戲,當即追問道,“馬大夫,看您這樣子似乎認識她?”
寂靜片刻,馬秀蓮低沉地嗯了一聲,嗚咽聲也從那塊紗布之下傳來。
“她回來報復了,報復我三年前沒有幫她……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她”
病房中的三人再也沒多說什么,一直等到馬秀蓮的情緒基本穩定下來。
“希望您可以把您知道的全都告訴我,這也是為了阻止她繼續傷害更多的人。當然,她戾氣加深的話,不排除還要回來找你的可能,那時候可能就是要你的命了”
陳真難得嚴肅的說道。
躺在病床上的馬秀蓮頓了頓,緩緩回道:“她是我的表親,叫馬莉,從小就是個孤兒,是她爺爺一手把她帶大的。可惜小時候有半張臉不小心被燒壞了,村里的孩子也不愿意跟她玩,所以性格也很孤僻”
“六年前吧,她爺爺惹病死了,正好那年我從臨江市回村里省親,馬莉過年的時候偷偷跟我說,想跟來市里面闖闖。
其實我一開始很不愿意,畢竟帶這個孩子出來,說白了也怕拖累自己,馬莉估計也知道我會這樣想,所以跟我保證了好幾次,說在市里面她什么都愿意做,絕對不會麻煩我。
我那時候也經不住她三天兩頭的求我,沒辦法只能答應了她。
帶著馬莉來到臨江市之后,我也想方設法地幫她找營生。可是她那半張臉,實在有些嚇人,基本沒有地方敢留著她。
陰差陽錯的,這孩子就被這里的一個殮妝師給相中了。
后來她被接走學手藝,我們就再也沒聯系過。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給我打電話,我聽見她哭哭啼啼的,就問她怎么了,她死活都不愿意告訴我,只是一個勁兒地跟我借錢,五萬塊啊。
我也沒那么多閑錢借給她,而且馬莉也不告訴我為什么要借錢,我當時就婉拒了。
一聽到我不愿意借錢,她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就把電話掛了。我之后再往過打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
你也知道,這年頭網絡借貸鬧得這么兇,我也是擔心所以沒敢去殯儀館找她……
再后來,我就聽說那家殯儀館死了一個女孩,似乎是欠了很多錢。
那個女孩,一定就是馬莉”
說道這里,馬秀蓮開始啜泣。
“她一定恨我沒有借給她錢,所以回來找我了……可我當時真的不敢給她借錢,我也沒那么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