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真敏捷地躲避著疾風驟雨一般向他襲來的玉牌,屈指彈動刀身,讓它發出清越的鳴響。
配合著這聲音,謝嘉真提起大吼:“謝七,回來!”
天青劍似乎是聽懂了謝嘉真的話,悚然一震,隨即跌落在地上,如同與自己左右互搏,時而搖搖晃晃離地,時而又倏忽落下。
這邊天青劍已經不再搗亂,而剛才謝嘉真的突然襲擊讓江聞忙于應付,那邊的程思澄找到機會反咬了傅姑娘一口,那二人正戰的難舍難分,無暇顧及其他。
謝嘉真雙眼一掃,發現閔卿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江聞,閔卿,或者說江成尹只是他所利用的誘餌。
但這枚誘餌莫測的強大是他所始料未及,也是他忌憚不已的。謝嘉真愿意相信閔卿是趁亂逃走了,但他同樣也認為這不是閔卿的作風。
所以接下來在與江聞繼續纏斗的同時,他分出了兩分注意給可能隱藏在暗處的閔卿。
這樣,江聞變得游刃有余了起來。
這份游刃有余直觀地表現在,他開始出言各種諷刺謝嘉真:“怎么,謝公子,你好像是要來殺我的。”
江聞似乎對靈力的流轉運行有著非同一般的深刻理解,總是伸手撥弄兩下便化解了謝嘉真揮刀帶來的凌厲攻勢。
謝嘉真嘴巴緊緊抿著,顯然是不會陪著江聞斗嘴。
不過江聞并不在意,自顧自地接著說:“現在這樣束手束腳,你來我往的,倒好像在一招一式的切磋一般,那開始的時候,你也不提醒一聲,好互相道一句‘得罪、得罪’。”
謝嘉真橫刀前推,帶出寂滅安眠的意境。
瑩潤的玉牌剎那間片片碎裂,如同飄零的梨花四散開來。
他冷笑:“你修行盡廢,只有法器依仗,待我毀盡如夢令,你這花拳繡腿又能奈我何?”
原來這玉牌的被稱作是如夢令。
看來太清宮宮主在成為莫問天的手下敗將和走狗后,修行盡廢,只有靈器防身。
江聞被點出困境,語氣依舊謙和,話語間不急不亂:“正是如此,莫問天不會對我的險境坐視不理。”
他畢竟有著太清宮宮主的名號,即使是敗軍之將,憑借著人脈和聲望也能得到莫問天的重視。
更何況他現在的行動,至少名義上都是在替莫問天重視。他出了事故,打的是莫問天的臉。
“那我正好將他一起……”謝嘉真的話音戛然而止。
在江聞有意識的引導下,謝嘉真持刀的手遠離了自己的頭頸要害。
天青帶著浩然的氣勢,釘穿了他的頭顱。
謝嘉真黑琉璃的一般的眼珠中,亮光閃爍了兩下,便歸于虛無。
在鎮魂劍的壓迫下,尸圣的身軀迅速地腐朽了。
一縷青煙從天青中冒出,逐漸擴散凝結成陳小七的樣子。
他注視著謝嘉真的軀體,自己的模樣也逐漸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看上去倒是與前者有幾分相似了。
他喃喃自語:“從來沒有人承認,就連天青劍也是,但,我就是謝家人。”
“謝家行七,謝嘉行,是我的名字。”
江聞的玉牌在謝嘉真的破壞下,只剩下最后一兩塊,此刻在他身邊不規律地上下浮動著,折射著陽光。
他聞言,輕輕鼓了鼓掌,道:“我帶你去見莫問天,相信他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陳小七,或者說謝嘉行看了看江聞,說:“我不相信,但我還是會去見莫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