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崩潰一樣嚎啕大哭著。
李明睿幾個則木然地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
這時候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他們全都被這個惡賊給騙了,一切都是這個惡賊的陰謀,他騙他們堵運河,他騙他們走到這一步,然后他又來鎮壓,用這一堆士子的人頭在皇帝面前邀功。
太惡毒了。
但他們卻不敢說。
因為他們一旦說出去,那么他們也完了,文震孟那些人雖然找楊信報仇的膽量肯定沒有,可遷怒他們然后找他們發泄怒火的膽量肯定有,說到底這是他們的責任。要不是他們蠢到被楊信欺騙,上了這個惡賊的當,就不會有眼前這一百零八顆人頭,實際上加之前的,他們在這里已經可以用死傷慘重來形容。
所有人都會遷怒他們。
他們在江南士林再也無法立足。
如果他們裝作不認識楊信,那罪魁禍首只是這家伙的兇殘。
如果他們說破此事,那罪魁禍首就是他們的愚蠢,找不到人報仇的江南士紳會把他們當成替罪羊,然后他們也就徹底完了。
所以,大家還是裝不認識的好。
當然,他們也可以豁出去未來,就是去找皇上檢舉他。
但是……
他們有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嗎?
“你們互相認識?”
衍圣公頗為心有靈犀地說道。
“你認識他們?”
楊信一臉純潔地說道。
“江西豫章社的一幫新科舉人,白鹿洞書院山長舒曰敬的得意門生,都是江右士林這一輩的佼佼者,此次恐怕這里面至少有一半能高中,想來以后你會認識他們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會用何種方式與楊僉事共事,經歷這段時間的這些事情之后,他們對閣下應該是刻骨銘心了。”
衍圣公說道。
很顯然他的心情又愉快了。
“哈,我就喜歡這樣的年輕人。”
楊信笑著說道。
這時候鄭之彥再次走了過來。
“楊僉事,如今運河已經通航,不知這揚州各門何時開放?”
他滿臉堆笑地行禮說道。
很顯然他已經受到深刻教育,知道自己必須換一種方式來面對楊僉事,這種商人轉變立場速度毫不遜色青蟲,這種身兼青蟲和商人雙重角色的就更懂事,要不是此刻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估計這時候會票已經掏出來了。
“我想一想!”
楊信說道。
然后這家伙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鄭之彥疑惑地看著他……
“把他捆起來!”
突然間楊信低下頭指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