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說道。
他已經開始籌備在釣魚島挖鳥糞了。
不過那里的鳥糞主要在黃尾嶼,而黃尾嶼是沒法真正住人的,只能把住人的基地設在釣魚島,但首先得修蓄水池接溪流水,食物倒是很好解決,在附近海上捕魚就行,運輸也不難,但就是得在臺灣北部建立基地。然后就可以把這段日子囤積的牛鬼蛇神們統統扔過去了,讓他們住在釣魚島上,以輪班方式劃船去黃尾嶼挖鳥糞,挖夠一船就運回釣魚島,然后定期從基隆一帶過去把船裝滿再乘著臺灣暖流北上,在寧波登岸走內河水運北上。
或者直接北運天津。
反正北上有黑潮及其分支的暖流充當高速公路。
而南下則走沿岸流并且橫穿臺灣海峽到臺灣北部轉過去,這條環形航線可以確保在一年多數季節都能運輸。
黃尾嶼的鳥糞雖然不多,但讓這些苦力挖到死還是足夠。
這也算是讓這些家伙在勞動中改造自己了,順便也在苦難中成長,只要累不死的估計也就大徹大悟了。
鄭鄤當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他,對于楊信的威脅只是嗤之以鼻。
“能給我些書籍紙筆嗎?”
他說道。
“可以!”
楊都督很爽快地說。
然后他就起身離開了,至于審問沒有必要,對于一個連詔獄都扛住的人,完全沒有必要用刑,原本歷史上這家伙在詔獄兩年,最后凌遲都是抬上刑場,這樣還能寫出“一聲鐵笛下云洲,吹破江天萬古愁”的人,沒必要用酷刑羞辱。
這時候已經是清晨,走出監獄的楊都督感慨一下又一個義士的隕落,然后心情舒暢地去繼續做壞事了。
而這時候一場戰斗正在不遠處展開。
虎頭門。
“張溥,是張溥!”
原東江水師致遠號巡洋艦甲板上,楊寰舉著望遠鏡看著正在駛來的商船上一個青衫男子說道。
他是前往東莞抄家的。
但因為正好退潮中而且風向不對,他乘坐的致遠號和隨行的靖遠號,不得不暫時停留虎頭門等候漲潮。
從廣州去東莞這時候陸路很麻煩,因為東江口錯綜復雜的水道都是橫向,而且沒有橋梁,也不可能有橋梁,這時候東江口很多陸地還沒真正形成,所以陸路需要繞到上游渡江在京口一帶上岸轉往東莞,這樣水路是最便捷的選擇,只是水路在珠江口這樣的環境,就必須受制于潮汐了。
而虎頭門有駐軍,楊寰自然來這里等候漲潮。
只是漲潮開始他駛出虎門不久,就遇上了這艘商船,原本不關他的事,卻沒想到在這艘船上看見了熟人。
他當然認識張溥。
作為楊信的親信,他在無錫等地給楊信處理后續事務時候,和這些蘇松士子打交道次數可不少,張溥作為首領級別的,同樣給他制造不少麻煩,此刻楊寰手中望遠鏡對準他之后,立刻就認出來了。
“攔下他們!”
楊寰毫不猶豫地說道。
張溥出現在廣東,而且這種時候匆忙離開,肯定和之前廣州民變有關,這個家伙是組織民變的高手,楊寰可是領教過多次,一看到張溥立刻就聯想到了之前的民變。
他腳下已經乘潮而上的戰艦立刻轉向,而對面商船因為漲潮無法向前,也正在轉向東進入一條水道躲避,三艘船迅速變成側舷相對,并且在潮水推動下拉近距離……
“快跑,是楊信的爪牙!”
那艘商船上,終于看清楊寰身影的張溥,立刻發出了驚恐的尖叫。